“等等!”
然而,就在西淮将要离开之际,沉宴却猛然叫住他。
“你……你有办法?”
长久为君直觉让他察觉出门外之人不凡,沉宴试探着开口,斟酌道:“你来找,是来进谏,是?你与他们之前来人……不样。”
“进谏。”
他面孔惨白,脸上有灰败自讽笑意。
“你以为将黎民苍生交于别人手上,他们就落得善终吗?”·
然而西淮说:“燕启顾雪都,是什样冷戾之君中陆尽知。自他们从沧澜打到盛泱腹心,凡是未降之城,攻破后律戮尽。因此而丧命者,早已逾数十万。你不杀伯仁,伯仁却因你而死。陛下——”
西淮讥讽地笑着:
“你这可真是好手逃避良心责问之法啊。”
但是再写,又有什用呢?
沉宴终生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还能再见到他……他离开星野之都,回到离自己很远、但是不再受任何人构陷与逼迫思南山。
有时候,沉宴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值得庆贺好事,还是终生都难以填弥遗憾。
他看着自己在华丽明洁雪瓷上倒影,披头散发——看上去就像个失魂落魄疯子。
哪里还有半分为君为帝皇家做派?
大臣都曾来他殿门外哭诉,请求他主持朝局。但是那时候他正与七杀争夺身体主导权难分上下,根本无暇顾及他人谏言。
及至后来有些清醒意识时候,宫人和大臣们却都已经跑光——
想来是大势已去,再求也没什用,倒不如自己收拾收拾东西,寻条生路。
“原来陛下知道。”
似是沉宴反应令西淮也略微意外,白衣人稍稍挑挑眉,问道:“那是在下多管闲事。还特地前来告知。”
然而西淮笑。他像觉得这个两个字很有趣般,在舌尖品读着,问询道:“陛下,你哪儿来自信,觉得会向你进谏呢?”
于沉宴惊讶目光中,西淮接着说道:“这天下,并非每个人都想要为你人臣。不求官达富贵,也不求显赫声名,你能诱以驱使东西,样也不
“……”
未想能有日听到如此讥讽尖锐之语,沉宴愣下。
但是西淮显然还未将话说完。他继续说道:“不过,这也算不上什叫人意外事情。”
白衣人低低喃语:“盛泱……本就不是这样?叫忠心效力之人孤苦而死,投机取巧者官运通达……哈。早该知道,竟还抱有什样期望呢?”
他说着,便欲转身而去,似乎觉得之前想要问沉宴话,也没有必要说出口。
“你走罢……”
沉宴听见自己说:“宁可做亡国之君,也不能、不能——”
不能将那个疯子放出来。
“若能为百姓换得良君,朕载于史书之上千人唾骂,也并非桩坏事。”
已经走投无路帝王轻轻叹息。
“呵。知道是早已知道。”
沉宴讥讽地笑声,自嘲道:“只不过束手无策罢。”
他垂眼,看着片狼藉宫殿。
华丽珍贵桌椅都歪倒在地上,瓷瓶摆饰等装饰也砸稀烂。唯独塌糊涂地面上,有血迹写下“楚渊”、“羡鱼”……等字。
那是他在神志混乱时,为与七杀争夺身体控制权,为自己留下丝清明最后办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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