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已经过很多很多年似。
西淮无意识地乱走,不知不觉间,却竟然又走到镇国公府所在那条街道。
西淮发现这点时候,相当自嘲地笑。
他看着那个熟悉但再也回不去府邸,想银止川就在离这里不到数米地方,仅隔着扇门距离。
但是他永远都不会知道,自己曾经回来过。
西淮答:“接下来事,自己做就已经足够。”
几乎没有任何迟疑,李斯年将腰间象征御殿大都统令牌解下递给西淮,只郑重叮嘱:
“局势就要大乱,万事小心。”
“好。”
西淮答。他牵着马匹,身白衣清瘦至极,在这乱世之中,总让人想到命途漂泊转蓬。
西淮未再发言,只大笑着出门而去——俯仰天地,心中再无愧事。如此而已。
街道上菜篓倾翻,人马惊乱。就像群无头苍蝇,在东闯西撞地寻找着出路。
却尽是徒劳。
燕启人,已经从外面将星野之都围住。
李斯年看着这兵荒马乱情形,跟在西淮身后,皱皱眉头,问道:
以西北,曾发生蝗灾。饿殍两万余人。”
他闭闭眼,声线压抑:“云华九年,赤霞河上游溺亡七千余人。洪灾天罚,都确有其事。”
“……”
年轻君王声音像穿透时光,向另个蒙冤离世魂灵忏悔——那是青年时叶清明。
他站在遥远沧澜,身下是万册史书,曾经因为坚守圣贤初心而遭受磨难和艰屈都在这刻化为泡影。他微微笑着看向沉宴,沉宴说:“这回,是等帝王家错。”
西淮深吸口气,停驻很久,而后终于缓缓迈步,没有停留地朝街道尽头走去。
白衣人从镇国公府门前经过时候,时光好像被开启慢镜头——
西淮就这样从他本可以视作归处府邸前离开,与银止川擦肩而过。也与他们本可以相交命轨擦
李斯年神情复杂,注视着西淮,望着他转身,步步走远,直到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。
耳边片嘈杂,曾经走过无数遍街头都逐渐变得陌生。
西淮途径布庄时候,忽然想到,当初刚到镇国公府时候,银止川也曾带他出来起添置新衣。
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尚且初识,像两头互相试探兽,无意间被银止川发现他隐秘,更是叫西淮困窘难堪到极致。
还有之后同赴过望亭宴……而今再想来,都恍若隔世。
“怎,还要去哪里?”
他是指现下时局不稳,西淮倘若还有什事要办,总不安全。他可以再行些举手之劳。
然而西淮独自站在街头,摇摇头:“不必。剩下,都是些杂事……待处理完,自会完成林御史交代。”
李斯年略微沉默片刻,问:“有什能让帮忙地方,请尽管开口。”
“若可以,请将羽林军禁牌借给枚罢。”
迟到七年歉意,终于在这刻抵达。
西淮怔怔听着这几个字,很久过后,他唇角动动,而后爆发出阵极其疯狂大笑。
“是你们帝王家错……”
西淮眼角有泪珠淌落:“好,好,好!——爹亲,你终于……等到这句话啊。”
多少年冤屈愤恨,埋在心中难以意平旧事,终于在这刻尽数吐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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