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“想做人,但是人有哪里好呢?”
君在野说道:“人活在九天十地最脏、最罪恶、最哀苦凡尘。入这里,便是受罪。但他偏生说这里好。他每世,都多有磋磨,但是每次轮回,他也都不愿回去。直到有次,你于天渊星水湖中,看见他倒影……于是,你为他,也入凡尘。”
银止川:“……”
“颗无心小石头,入世便是为体会哀愁欢喜。恋慕上他,该是什结果,以为你早已想好。”
银止川:“……”
天地造化万物,在无欲十重天之外,也多是神仙妖魔触不到离奇志异。
银止川沉默瞬,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个无端出现在自己面前玄衣人所言真假。
“那……西淮呢。”
沉思过后,银止川开口,再问,却依然是和那个让自己心心念念人有关。
君在野回答。
玄袍金冠无间之主撑着六十四骨紫竹伞,隔着波光粼粼莲池和水面,看着自己已经魂消魄陨挚友。
熟悉无相塔,长青菩提树,和永远不会再睁开眼白衣人。
每片菩提叶飘落,落在墨色伞面上,都好像也落在君在野心头。
“千百年前,尘世大荒,数千万百姓饱受魔息恣肆之苦。十重天之首亲渡凡尘,以己神躯得救众生。故此,得名‘祭浮生’。”
池青莲。
轻飘飘菩提叶缓缓从枝头落下,打着旋儿,停在水面上。
泛起个小小璇儿。
白衣人坐在树下,似在打坐,却又眼眸紧闭如安睡。
“你瞧他……熟悉吗?”
君在野微微笑着,问道:“银七公子,你可有后悔?”
不是没有想过悔当初相遇,但是到而今,再简单不过句“后悔”,却依然说不出口。
“这世间……有许多事,即便叫人痛彻心扉,依然不悔相遇。”
但仿佛早已知晓银止川回答,君在野微微轻笑着,漫
“他……”君在野停顿刹,莞尔笑道:“他是颗无心小石头。”
“无心小石头?”
银止川诧然,有瞬间怀疑自己是否听错。
“是。”
然而君在野再次肯定回应:“他是颗没有心,却想体味人间七苦六憎三欢喜小石头。……当初同伴们都劝他,好生修行,早日得道升仙。但是他偏偏想做人。”
君在野淡淡地说着:“入尘世前,他曾前往天渊,以求那里上古神兵协自己臂之力。上古神兵,柄为双刀春光;柄为濯银寒枪。祭浮生到时,寒枪已经从日月之辉中孕育出自己灵识,不肯与他入尘世。于是,祭浮生只带走双刀春光。”
银止川侧首看着他,君在野接着说道:“那柄生出自己灵识濯银寒枪,就是你。”
“……”
银止川顿。
似乎是心有嗟叹,君在野侧首朝他看过来,似笑非笑:“可是,当初不愿入尘世天下之兵,最终还是尝这红尘之味。怎,银少将军,这红尘滋味,是甜是苦?”
忽远忽近,银止川耳边响起个包含戏谑声音。
他乍然回头,却见个黑衣金纹男子站在他身侧,笑吟吟地望着与他同样方向,问银止川说。
“他……是谁。”
稍带迟疑,银止川启唇问。
“他是九天十地众仙之首,祭浮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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