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银少将军,求求你,救救们罢——!!”
烽火连天中,四处弥漫着鲜血和尸体腐烂腥气。些人在逃亡,但匆忙间总容易摔倒,
银止川喉咙微微滚动。“是见世人受苦,心中难过。”
他想起小时候看见七旬阿婆深夜还叫卖着豆羹背影;小小年纪无家可归,只能蜷在角落抱膝入眠孤儿;医馆门前撕心裂肺,抱着草席内尸首哭泣女子……
这切,都让他曾经想过要去拯救天下。
只不过,后来被伤透心,渐渐觉得天下与他银止川也无什关联。
“可是,梦想是你自己,放弃它,受到影响也只会是你。让你自己变得平庸。”
“但是,当祭浮生得机能够逃脱时,却也并没有伤害那个村中村民。”
君在野接着说道:“魔族岂是池中物,长久交易使他们想要永久地得到神者元神,而不为弱小凡人做任何事。可笑村民亲手抹去无梦神君为他们设下保护结界,却终究自食恶果……祭浮生挣脱禁锢后戮尽贪婪魔物,村民们却也早已死伤大半。他悲悯地看着剩余存活下来、因恐惧而跪地求饶凡人。”
“神祗心中并非无恨——这百年来被魔物侵肆光阴已使得他元神大大受损。但是比被魔物咬吮更恐怖,是生出自己心魔。”
在这世间行走,难并非是如何避开所有恶意;而是在遭逢恶意之后,如何保全心中善念,不成为恶下个载体。
后来,祭浮生依然以自己血肉为饵,引诱着魔物步步走向大荒之湮。每走步时,都有邪魔咬嗜着他神躯,咀嚼着他魂灵……
好像永远也不会落尽样,轻轻悠悠地旋转漂浮在水面上。
莲池寂静,时光好似在这里停止。千年过去,也是待开菡萏,安宁沉睡白衣人。
银止川打量着他,雪衣人容颜苍白,消瘦而清寂。
令人难以想象这样个温柔而清雅仙者,曾经历过这般往事。
“祭浮生被他们蛰伏近百年,百年以来,都是这个村落求富生财筹码。”
君在野莞尔笑起来:“世人本可怜可恶,然人心非草木,岂能不生怜。”
“……”
“谷玄就要过,你且暂别于此罢。”
君在野说道:“银少将军,前路如何,唯见你心。”
银止川微微恍然,眼前菩提叶、莲池、沉睡白衣人,缓缓像水墨沾湿般褪色模糊,唯有那金冠黑袍无间之主,执伞里立于其间,双似笑非笑眼睛远远朝他望过来。
经历如此之多,已然知晓人心险恶,无梦神君依然愿意做那个舍身饲魔人。
因为有时候人世不值得,但是自己良知和灵魂值得。
君在野没有告诉银止川最后祭浮生结局,只问他:“银少将军,请恕冒昧。”
“你救世人,是图他们心中感念吗?”
“不……不是。”
君在野说道:“他们远远超过其他部落规模,更有魔族仗势。但你不知道祭浮生经历什……每隔数日,便会有魔族来啃食他血肉,吮吸他元神,高贵不容亵渎神祗,竟因魔族秽念血透重衣……”
银止川哑然。
“听起来很荒谬是?”
君在野眼睛微微眯起:“这世上竟真有这样事……以凡人恶意,可玷污神君之躯……!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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