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声鼎沸
喧嚣中，夹杂着胭脂水粉暖香。
龟公们在楼内楼外忙碌地上下着，娇似春水女子们在招揽着生意，星野之都内最有名
“再往前走
些吧。”
见李斯年从店家手中接过两份流心槐花烧饼与牛骨酥，抱在怀中，林昆说道：“这里离神女河不远，恰巧
们可以去上游看看。老师答应会再向陛下请奏修堤事——只是不知道，他介时又会将哪场百姓之哀，换做盛世之景……？”
明月心05（上）
“人立小庭深院，炷尽沉烟，抛残绣线，恁今春关情似去年……”
遥遥，便听河岸两边花柳楼馆传来渺渺低唱：“晓来望断梅关，宿妆残。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栏。剪不断，理还乱，闷无端。已吩咐催花莺燕借春看……”[*注1]
“……”
李斯年沉默半晌，低低开口：“枕风——”
“并没有说老师不好意思。”
林昆却打断他，说道：“只是……觉得迷惘。”
八斋坊已经到
，人潮涌动中，李斯年与林昆寂静对视。
常能够修史史官不愿意做，愿意做奉承之辈不够能力修史——就如金陵叶家，叶清明。想你是知道。……但，只有老师，每每替他完成。”
“——不知道这算国之哀事，还是国之幸事。”
林昆神情中显出几分难以言说复杂情绪，哑声说道：“陛下长久不问朝政，但万幸还有些在意之处……倘若他真是什
也不顾及，那才叫天下御史束手无策——老师，替他粉饰史书太平时候，常常拿来做交易，就是天下百姓亟待解决生计之策。”
李斯年：“……”
些看似太平盛世锦绣河山之下，掀开内里皮，却是这样长满白蛆与虱子狼狈不堪。
“不是吹，在这星野之都，便是几位皇子，也没有过得逍遥！”
“徐兄，切莫与客气，咱们今日同，不醉不归！……”
“公子，您许久未来，棉棉想您紧呀……”
“不懂事！别光顾着和大人说话，快赶紧请大人尝尝们阁里新酿酒——”
……
许久，李斯年抱抱林昆。
他比林昆活轻易很多，因为他处事法则不会想很多，实行起来也很简单——
那就是林昆。
他守护事物只有个人：
那人喜，那他则喜；那人悲，那他则悲；那人忧，那他亦忧。
李斯年没有开口，只看着林昆，默然地听他倾诉着。
“老师很少同提及，但只听他在课上授课时说过次，‘水至清则无鱼’。”
林昆垂首低低地笑着，眼睛里有种迷惘惶惑：“可是不知道，这世间公义究竟是什样：活人公义，就定比死人重要吗？……老师说，条利民之生计可以救千万人，而史书上那行字，终究已经过去。”
沉沉夜色中，林昆望着李斯年：“可有时候也会想，那些在简简单单行字背后，却也是千万条枉死性命。”
“倘若连他们痛苦死去，都不能在历史上留下半分痕迹……那也太可悲些。后世提及云华王朝，只知这二十年来歌舞升平，风调雨顺，却不知有多少人因‘人祸’枉送性命。他们泉下有知，看着昏庸君王受千人爱戴，青史流芳，不知内心会作何感想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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