潘赫身上现出卦象,也与从前迥异。
上世里,他为潘赫准确无误地卜卦——南下有金,绕
是潘赫……在他十四岁那年,只来过奇晟楼次潘公公,可也正因为这次卜卦,潘公公起用他讨好皇上心思。
从这天起不出两个月,奇晟楼烟消云散,他被送入宫中,自此身不由己。
而潘公公也是他小试牛刀开杀戒第步。
“沉舟!你说话啊!”
杜权没料到曲沉舟突然发起呆来,急忙搡他把,满脸堆笑地对潘赫哈腰赔不是:“潘公公,您别生气,这孩子本来就有点怪,您再等等。”
那是枚卜骨,很多年没有见过东西。
曾经在奇晟楼时候,楼主人就让他拿着这个东西为客人占卜,虽然他并不需要,可主人说这样看起来更像个卜卦样子。
除这陌生卜骨,他还看到自己手。
这是双少年人手,骨肉匀称,骨节尚不是那样分明,还有些粗糙,与熟悉那双修长白皙手完全不同。
曲沉舟自己天生是个怪物,又真切地化为魂魄,看见尸身与自己分离过,连那样诡异事都经历过,更是时没想明白眼下又遇到什情况。
曲沉舟怔怔地站在身后,这声音太过凄厉悲恸,让他也忍不住摸摸自己脸——已经是残魂而已,又哪有眼泪可流。
“重明,为什要哭?”
他只能伸手轻轻抚在柳重明头顶。
“已经死……你不要哭啊。”
手指没入柳重明发间,在阳光下变得愈发透明,竟像见不得太阳晨雾样,逐渐消失散去。
潘赫展开折扇,将曲沉舟上下打量片刻:“杜权,你该不是挂羊头卖狗肉,拿这些故弄玄虚话来骗人吧。”
“公公说笑,小人哪里敢,”杜权赔笑:“小人之前也跟您说过,这孩子小时候灵光得很,越大越不行。如果他算不出,您大人有大量,就当个乐子看看也好。”
潘赫也不年轻,对于这种鬼神之说没有年轻人那看得开,听他这说,也点点头:“这是自然,小孩子眼睛干净,大烟火味重,看不到也是正常。”
曲沉舟怔怔地看着眼前本该已经变成白骨两个人,又举起自己手看看,当真是自己少年时手,脸上还戴着遮挡住脸覆面,也是以前样子。
可面前对话却那样陌生,与从前完全不同。
他还在发着呆,声呵斥在面前响起:“杜权!这是怎回事?!”
杜权?早就死很多年奇晟楼主人?
可相比于还活着杜权,他眼睛看却是对面,与自己隔个桌子人。
那人约摸四十往上,保养得当脸白净得没有根胡须,敷着粉,正不阴不阳地对杜权冷笑。
曲沉舟捏着卜骨手指蜷缩起来。
曲沉舟将逐渐失去双手抬起在眼前,有些释然地闭上眼睛,松口气。
身已死,魂将散,他也……终于可以解脱。
身体轻得好像飞在云端,可他这样人,难道不应该下地狱吗?
他不知道自己会去往哪里,只觉得飘飘忽忽,像是从前做过会飞梦境,转眼间便要醒来,身体不受控制地坠落下去。
曲沉舟猛地向前扑,双手及时撑在桌面上,没有让自己摔倒,却被手里东西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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