毕竟距离曲沉舟卜卦牌子被摘下,过去还不到十年。
他也曾想过怎杜绝这颗不定时炸|弹巨响,却没想到曲沉舟下手更快,做得比他更决绝。
若说从前还带有分怀疑,那他现在彻底相信眼前这人确是死而复生,是真正从血与火中走过人,手上握人命与姑丈相比,也许只多不少。
可看到那微笑瞬间,他在毛骨悚
都毁掉。
爹娘乡亲惧怕厌恶他是对,他本来就是地狱里爬出只恶鬼,两手血污,满目狰狞。
他生来就是给人带来灾祸。
从几个月前,他就在日夜煎熬地等着这天,想在罪孽煎熬中挣扎着活下去,可所有高筑堤坝在这刻浪涌冲击下,都不堪击。
过许久,他才深吸口气,眼眶红透,勉强笑:“原来世子还不知道?是长……”
“果然是你。”
若曲沉舟仅仅是为杀掉个有仇潘赫而拉上几百条人命,他也许真会厉声怒骂对方草菅人命。
可在石岩信上得知后面事,他却没骂人立场——血淋淋现实面前,才知道什是将功成万骨枯。
他时很迷茫,是自己太天真,还是现实就该这样残酷。
“曲沉舟,你知不知道,河水决堤之后,第个淹没镇子是哪里?”
以才想着买下死活不论下奴去开矿,所以即便他已经在交付地契时反复强调,炼完矿渣不能就近往河里倾倒,潘赫最终仍是没有照做。
他万没料到,因为贪,潘赫看不到可怕后果,从开始就没诚心照他吩咐去做。
不仅矿渣被倒入河里,连累死下奴无处可埋,也并扔进河里。
若是往年倒也罢,偏偏赶上今年。
,bao雨之下,河水高涨,下游堤坝处又堆不知多少死人,终于决堤。
只手掌在他脑后,将他头轻轻压在胸前。没视线注视,他扁扁嘴,眼眶瞬间潮红,却忍着没有出声。
“沉舟,是长水镇。”
柳重明不光知道是哪里,也知道原因。
因为江行之。
在注意到曲沉舟之后,自己和江行之都派人去过长水镇,而等到他入仕之后,逐渐步向漩涡中心,也许渐渐地还会有其他人留心到曲沉舟。
曲沉舟喉头滑动下,将目光投在边。
他当然知道,那是他熬几日几夜才终于下定决心——长水镇。
是曾经唯支撑他活下去地方,是曾经他拼命也要逃回去地方。
他甚至天真地想过,如果爹娘肯接他回去,哪怕只有天,半天,甚至个时辰都好,让他有个家,即便他下刻就魂飞魄散,也死而无憾。
可那里,如今被他亲手毁。
纵使堤坝下游人奋力挽救,也有三四个村镇在夜之间变为片汪洋。
飞雪般折子递上来,虽然被潘赫四处走动地压下许多,但终究还是有折子送到御书房案头。
白石岩给他消息之前,正奉命去捉拿潘赫,看来这遭,连于公公都没法保下这个干儿子,更别说其他人。
曲沉舟在他注视中沉默许久,而后才抬眸,平静地反问:“世子要治罪吗?”
“你……”柳重明这才想明白,为什曲沉舟之前找自己要地图,那地图被画得密密麻麻,甚至不得不几次重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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