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诚心是什?”曲沉舟指尖点在他手上,眼中都是狡猾笑:“人都是世子,世子自取便好。”
刚刚褪下殷红又泛上来,柳重明将食盒塞过去,含糊
不等他开口,柳重明几步过来,单手把他拦腰揽,夹去台阶上站着。
他们身高有差,即使差着个台阶,曲沉舟也矮点点,略略抬着下巴才能与人平视。
“小狐狸,”他说过好几次,自己已经不小,可柳重明偏要这叫他:“本世子百忙之中溜出来,怎谢?”
曲沉舟向上抖抖雪帽,垂下帽沿盖下来,视线狭窄,看不见柳重明目光,只能看到那个被允许触碰地方。
“世子。”
凌河今晚本来也不是专门为来堵曲沉舟,听管事这回答,只将曲沉舟打量片刻,转身离去。
曲沉舟在他身后抬起眼,看到卦言在意料之外,也在情理之中。
“是容九安啊……”
夜色渐浓,此起彼伏爆竹声让空气中都充满新年味道。
曲沉舟年年都被锁在屋子里,闻着新鲜,倒觉得这味道并不难闻,趁着这几日也没有宵禁,走很远,直到融化在靴子上细雪打湿鞋帮,才想起来往回走。
身站着,低头答:“是。”
各部都已封印,凌河今日也只着常服,手中提着红漆食盒,不知在这除夕雪夜里奔走,是要给谁送饭过去。
他不好抬头去看,目光只停在凌河衣摆上,耐心等着。
半晌,听到凌河问:“你还记不记得丹琅这个人?”
果然。
他轻唤声,缓缓探身向前,看着柳重明硬着头皮不动,大片红色却如浪涌般从脖颈泛起。
“恭贺新禧……”
只手呼地掌在他脑后,拦住他不负责任逃跑打算,黑白两色雪帽严丝合缝地拢在起,不让灯光和雪花进入到属于他们世界里。
有振聋发聩爆竹声响起在不远街道上,两人才如梦方醒般分开。
“下次,”柳重明拉低雪帽,点着覆面,轻声警告:“有点诚心。”
别院门前雪地里也片碎红煤黑,想来是别院人已经凑热闹放烟火,而隔着这片被融化冰雪,有人站在台阶上与他相望。
“还是对你管得不够严,还当你今晚要化原形,回山林里去呢。”
曲沉舟忍俊不禁,曼声应道:“化原形,世子会剥皮?”
“会,不光剥皮,还要都吃掉。”那人戏谑笑,向他举下手中食盒:“你要饺子,给你送来。”
他眼中有些涩,紧紧抿着嘴,今晚回忆太多,生怕说出什不该说,生怕自己不合时宜地想让人留下来。
曲沉舟在心中苦笑下,做过场热闹闹面子戏,这个案子早就结,也就只有凌河这个人会这样死咬着不放。
可他更知道,即使再努力又如何,落在刑科里有头无尾未公案堆积如山,许多事不是凌河可以左右。
“大人明察……”他轻声回答:“下奴有规矩在身,世子明令,未经主人许可,不得随意回答别人问题。”
凌河眉梢跳,待要说些什,又知道对眼前人发怒也无济于事,目光漠然转向旁边。
别院管事认得他,也上前躬身应道:“回凌大人,世子确给小曲哥定些规矩,违反条,鞭三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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