娴妃被大宫女扶着,刚刚直起身,另只手也被人轻轻托起。
“娘娘当心。”
她微微侧目,只见到那双妖异眸子被遮挡在扇子般长睫下,专注地注视着她手,低声说:“娘娘小心。”
进到屋里,依次落座后,那少年松开她,又站去虞帝身边。
娴妃面带微笑端坐着,交握手盖在衣袖下,捏住手心里卷起纸片。
据说柳世子被按在殿前赏几廷杖,瘸拐地出宫,也收敛起之前张狂劲儿。
原先还气势汹汹柳世子都被按着头老实下去,自此以后,哪还再有人敢不识时务地找人麻烦。
林相倒是直接呵斥过曲司天,要他从御书房出去,皇上看在老臣面子上,次两次倒也不计较,却也不理会。
可容九安进言句“亲贤远佞”,让皇上找到怒气出口。若不是曲司天去向皇上说情,恐怕就不只是罚俸三个月这轻易放过。
虽然容九安并不领人情,却是越来越有人发现,这曲司天性子极好,天真又温和,跟谁都不争不闹,不敛财不谄媚,做事规规矩矩,也难怪皇上喜欢得不得。
不逢时罢。
“过去事。”她扇扇团扇,眼中水色渐渐消失下去:“这就是命吧。”
门外远远传来唱喏声,两人收起闲话,忙起应出门去。
虞帝被于德喜扶着,正跨过门槛,另侧跟着身穿檀色织金衣少年。
许是开春后天气暖和,许是切都顺遂起来,虞帝去年年底被气得旧病复发,却硬撑着口气,该问责、该提拔,件没漏下。
“皇上近日气色比从前好许多,”柳清如令人上茶点,笑意盈眉,问道:“看来妹妹们各个都是解语花,服侍得好。”
上个月中旬,有新晋嫔妃入宫,已经学成规矩。
虞帝舀勺银耳,笑道:“你这话倒像是怪朕冷落你似,都说怀孕娇惯脾气大,朕瞧你别没变,醋劲倒是有。”
柳清如抿着嘴笑,耳旁小巧翠玉不安分地摇摆
各个都是眼尖,心中雪亮——曲司天风头越来越盛,皇上眼见着事事都要问过曲司天,谁能保证将来不会求到人家头上去呢?
弹劾折子日日慢慢减少,直到有天散早朝,吏部侍郎见到在宫门前等他曲司天,而后从曲司天手中拿回刚递上去没多久弹劾奏折。
自此,御书房案头清净许多。
这三人进门来,还不等柳清如和娴妃俯身行礼,虞帝便虚虚抬手:“免礼,你们身子都娇弱,别在冷风里站着。”
于德喜搀着他当先进屋,柳清如跟在后面。
照着往常经验,所有人都以为风平浪静之后,皇上怕是要大病场,却没想到,居然好好地缓过来。
外人不知道太多事,只知道皇上起初还只是隔三差五召见新任司天官,到如今已召见已算不得什,甚至与三省主事议事,有时都要带着曲司天起。
与曲司天初时进宫不同,自从皇上赐玄芒织金衣,这宫里内外除皇上和皇后娘娘外,连贵妃娘娘见,都要礼礼,叫声“曲司天”。
唯个愣头青,也只有柳家年轻世子。
这对冤家狭路相逢,柳世子刚来得及把人拖去角落里,薄言就带着人匆匆赶到,将两人都带去皇上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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