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十里亭交给他,难道是教他大逆不道?他根本就是烂在根上!”
皇后凄然笑。
“烂在根上?他根不就是你慕仁泽?”
“你说他大逆不道?他胆小如鼠,怎不信他敢大逆不道?你如果心里没有鬼,为
在门缝挤进夜风里,虞帝轻轻咳嗽几声:“你放心,不会亏待昭儿。”
“亏待?”皇后忽然冷声发笑。
“信,信皇上从来没有亏待他。他想要什,皇上都给,他不想念书,皇上也不会苛责,他做什都可以,皇上顶多就是骂骂他,从没碰过他根手指头。”
“有你护着,他连话也不肯听、不肯信,反倒跟你更亲。”
“他从前什都不肯学时候,你不逼他,等他长大,只知道吃喝玩乐,你交给他差使都做得塌糊涂,倒是知道嫌弃他。”
已入秋,没人打扫庭院四处滚着不甚干枯落叶,踩着沙沙作响,像是已经陨落却又不甘心死去人。
这响声随着脚步路蔓延向门边,于德喜快走几步,破败木门应声而开,在这夜里拉扯出令人毛骨悚然干涩咬合声。
里面人原本就没有睡,僵直地坐在木桌旁,仿佛义庄里摆放妥当尸体。
未施粉黛面容有些苍白,没有钗饰,长发只用枚簪子松松别在脑后。
已经熬过最歇斯底里日子,许是知道切已无法挽回,在几人进门时候,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。
更鼓敲声,守角门小太监找个避风墙角靠着。
这地方来人少,更别说是在夜里,打盹时间还是有。
闭上眼之前,他挺直身子听听,前些日子又进来个人,没见到人,带他师傅也不许他多嘴问。
那女子起初还直哭喊叫骂,听不真切,但师傅不让他细听,说听懂是要杀头,现在人也被熬没力气,像是认命。
不认命又能怎样,进这冷宫,还没有几个能出去。
“他是怎变成这种废物,你心里不清楚吗?”
虞帝不满地皱起眉头。
“他自己不争气,你倒怪起。景德、景延他们,哪个不是样教过来,怎就没长成他这个样子。”
“他骄奢不教,你这个做母亲难道就没有半点错?”
“如果从开始就对他严苛,你难不成就会念声好?”
曲沉舟将自己披风铺在拖过来椅子上,扶着虞帝坐下。
不过是相隔几天,切已不同于昨,帝后两人相对沉默许久,虞帝才先开口:“喜兰……”
皇后木然转动眼珠,许久才费力地将目光凝在他身上,哂笑声:“皇上有多久没这叫,如今才来怜惜,是在嘲笑吗?”
“喜兰,这多年,你直都是这咄咄逼人样子。”
皇后无心争执,漠然问:“昭儿呢?”
他拢着袖子缩起头,只睡片刻,不知是因为脚步声还是灯笼火光,陡然惊醒,看见黑夜里点光亮,后面跟着几个人影,吓得忙翻身跪下。
在前面打灯笼人看也没看他,微微躬身,引着身后人小心过门槛。
跟在最后那人搀他把,轻声吩咐:“走远些。”
他趁叩头空当飞快偷眼看,见着灯笼微光中点金色眼瞳,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过去都是谁。
“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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