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过
她自昏迷过后就没再苏醒过,走得很安详。
家里所有人都很悲伤,尤其是郁振兴,虽然他说自己早就看淡生死,但陪伴六十多载老伴、知己从生命中消失,那种挖骨之痛怎能当不存在。
陶思敏追悼会上,有很多人来送行,大多是儿女们不认识,有各级领导干部、很多科学院士。这个时候,家里人才也意识到,这位脾气有点急躁老太太曾经做出过多少骄人成就,她是共和国脊梁。
远夏和郁行在葬礼结束之后并没有马上回越城,他们在越城直待到过完元宵节才回去。
两人怕老爷子睹物思人,想把老爷子接回越城去,但被老爷子拒绝,老伴儿虽然已经不在,但他觉得她还没离开,他不愿意让老伴独自在这里等他。
郁行默默接过去,时间两人都没说话。
郁知文问起具体情况,远夏解释下。大家又都陷入沉默,知道这次老太太怕是凶多吉少。
诊断结果出来,脑干大面积出血,医生问家属是否要动手术,但是不能保证手术成功率,因为患者是二次中风,年纪又太大,风险很高。
郁知文问:“成功率是多少?”
不等医生回答,郁行说:“妈妈说不做手术。”
跟你妈都是从鬼门关上经历过来回人,随时都可能会走,并不觉得害怕,你们别担心和你妈,们早就做好心理准备。”
远夏本来让自己镇定下来,尽量说得轻描淡写些,不让老人担心,但听到这里时,他忍不住哽咽起来:“爸,妈会没事。”
“嗯。”郁振兴说,“行呢?”
远夏看眼依旧将额头抵在玻璃窗上郁行:“他在那边,去叫他。”
远夏走到郁行身边,对他说:“行,爸爸来电话,他有话跟你说。”
远夏知道,老爷子说可能是对,因为人是有灵魂,否则他也不会有过去记忆。
希望来生,两位长辈还能像今生这样,相濡以沫,皓首相伴。
远夏和郁行离开之后,郁知文和特力克搬回到父亲这里居住。之前郁知文在帮木拉提带孩子,夫妻俩都住在木拉提家里,现在老母亲去世,家里就剩个老父亲,快九十岁,不能让他独居。
至于木拉提孩子,他们打算请个保姆来照顾。
远夏知道郁行情绪低落,但又不知道怎劝解,毕竟这种事情只能交给时间去排解。
郁知文看着弟弟:“妈什时候说?她不是都昏迷吗?”
郁行说:“妈跟爸讨论过这件事,说要是出现这种情况,就不再做手术。”
郁知文红着眼睛瞪弟弟:“她说不做就不做啊?”
郁行哽咽着说:“这是爸爸说,要们尊重他们意愿。”
陶思敏只在医院躺三天,年初八那天早上走,享年85岁,86岁生日还差个月。
郁行改变下姿势,接过手机:“爸……”随后就泣不成声。
远夏忍不住抹下眼泪,转过头去,看见郁知文和特力克急匆匆跑过来,后面还跟着木拉提。
郁知文问:“妈妈呢?”
远夏看向重症监护室里,郁知文明白过来,转身去看里面,半天没说出话来。
郁行挂断电话,抹把眼泪。远夏从口袋里摸出手帕纸,递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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