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博想跟爷爷说说话,远夏只好骗他说爷爷已经睡,没法跟他说话,事实上,老爷子根本就说不出话来,他不想让孩子太过担心。
当晚十点,远秋和文博下飞机,重阳在机场接到他们,送他们到医院附近酒店住下,因为夜里不许探视。
远夏和郁行这夜几乎没怎睡着,郁知文和特力克也在医院陪伴,他们都怕老爷子口气没接上,人就去。
他们注意力都在床上老爷子身上,时不时去看眼床头心电监测仪,就怕心电图突然变成条直线,到清晨时候,老爷子心跳频率明显开始下降。
郁行赶紧叫来医生,远夏也赶忙打电话叫远秋带文博过来,后者已经出门快到医院,他们这晚没睡踏实。
郁行正握着父亲手,在他耳边慢慢地说话,说都是公司好消息、文博取得好成绩,想是为让老人高兴些。
老人嘴角直挂着浅浅笑意,显然很满意。
郁知文和特力克到医院时候,医生刚好查完房,护士给输上液。
老爷子没有食欲,但也还是喝几口鸡汤。
直到下午,老爷子才有精力跟他们又说些话。那之后,就再也没开口,也很少睁眼。
老爷子非常虚弱,需要凑到嘴边,才能听清说是什,他开口第句话就是:“让你们担心。”
远夏和郁行听完眼眶就红,两人强颜欢笑:“爸,们不担心,咱住几天院,就可以回家。”
老爷子努力扯下嘴角,露出丝笑意:“好。”
郁行问:“爸,您饿不饿?去给您买点吃,或者让姐给您从家里做好送来。”
老爷子微微摇头,手指动下,以细若蚊呐声音说:“书稿还有些没整理完,帮交给吴旭。银行卡在你姐那,取出来交给南大奖学金基金。家里书画你和姐姐留做纪念,和你妈奖章,分给几个孩子作纪念,小博也有……”
文博
木拉提和索娜尔兄妹都来,家人都围坐在病房里,大部分时间都静默着,不说话。偶尔想起什来说几句,都是尽量压低声音。
氛围有些压抑,郁知文年纪比他们大些,而且常陪在父母身边,也更看得开些,安慰弟弟说:“虽然很舍不得,但想到爸爸没受太多病痛折磨,又觉得有些庆幸。”
这倒是事实,老爷子七十多岁患肠癌住过院后,后来也没有特别大病痛,也就是今年上半年支气管炎咳嗽很长段时间,没有缠绵病榻,确实算是很幸运。
远夏和郁行都希望父亲能多撑会儿,支撑到文博过来,让这对投缘祖孙俩能够好好道个别。
晚上文博上飞机前打电话过来,问起爷爷情况,远夏说:“爷爷还好,就是很想念你。”
老爷子说话非常吃力,也很慢,他断断续续地说很久,远夏和郁行边听边流泪,他这是在交代后事呀。
说完这些,老爷子许久都没再开口,半闭着眼养神,显然是刚说那番话费很大心力。
远夏赶紧趁机出去买早餐,顺便给郁知文打电话告诉她情况。
郁知文说她已经在来路上,大早起来炖参鸡汤,还蒸包子带过来,让远夏不要自己买。
远夏便打消买早餐念头,回病房去陪老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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