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冰凉。
苦咸泪水从太后双眼滑下,打湿烟柳睫毛。她睫毛如从前
血腥味从脸颊传入鼻尖,狠狠地敲打着太后心脏。她双腿软,
“其实你直在帮,对不对?”太后说话间,大口大口喘着气,几乎哽咽不能语。
烟柳已经可以感觉到生命如木桶里水,哗哗地流干。她身体越来越轻,连点点头都头晕目眩,无比艰难。
“奴婢无能,没法儿再陪着小姐”
“别,别说……”
烟柳看着太后,微微笑,眼神明亮而温暖。
她早就知道,小姐是世上最聪明女人,她愿望终于实现。
真好,终于可以不用面对昏庸,bao虐皇帝,终于可以不再伪装成冷漠样子,终于可以回到小姐身边,安安静静地和她聊会天
喉头麻,大口鲜血不受控制地喷涌而出。
本来就极度虚弱柳嫔终于支撑不住,摇摇欲坠。
正午太阳火辣辣,炙烤着灰青色大地,也灼烧着人心。
太后胸中万顷山河被这烈日晒得发烫,蒸发出泪水还没到达眼眶就化成层薄薄水雾,遮蔽她双眼,叫她直到现在才看清烟柳忠心。
“柳嫔呢?”偌大烟霞宫连宫女都找不到几个,好不容易寻见二,都脸色蜡黄,手里提着食盒散发出食物酸败味。
“回太后娘娘,柳嫔娘娘在正殿,刚接完懿旨。”
五雷轰顶。
烟柳灰暗脸突然红润几分,又迅速地灰暗下去。她每喘口气都让身体里疼痛加剧。她僵直着背脊,努力睁大眼睛,想要最后再好好看看太后,好好看看她小姐。
她小姐如今是燕国太后。烟柳,死而无憾矣。
太后眼前雾气越积越多,她努力地眨着眼睛,低头与烟柳四目相对。
烟柳眼睛是灰色,就像河水颜色样。她得身体点点僵硬,眼睛也像被抽干河水,再也折射不出太阳光华。
“不……”太后咬着牙关呜咽声,她闭上双眼,把自己脸和烟柳脸紧紧贴在起。
太后眼眶通红,把抱住柳嫔。“为什不早些告诉,为什要喝下那毒酒”
柳嫔痛觉早已麻木,就算五脏六腑疼痛如刀绞,她依然面色不变地望着太后。
这些年不曾见到小姐,她们两人都老。
“小姐,”柳嫔几乎已经说不出话,用气声呼唤着太后。她抬起被血溅湿手,想在这最后时光里,再感受下小姐温度。
太后几乎哽咽,轻轻托着烟柳干瘪瘦削手,放在自己脸上。
“懿旨烟儿——”太后甩开旁边侍从,毫无仪态地跑进烟霞宫。她手扶在大门门框上,厚厚灰尘染脏她保养得当玉手。
大殿中央跪坐着个人。她头发呈极不健康灰黄色,干燥得连发髻都盘不,扫帚样拖在地上。她衣服破旧得看不出本来颜色,上面零零散散分布着血迹早已干涸。
而最为刺目,却是跌落在她身旁,空空如也酒杯。
“不,不”太后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到柳嫔身旁,“你怎这傻,烟儿”
柳嫔抬起血色全无苍白面庞,她五官都因这段时日在牢房里折磨而变形,额上几根白发格外刺眼,看起来就像日薄西山老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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