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样懒,以后可别再说是瑶华妹妹。”
“不,不要…”杜芃无助地泣啜道,“瑶华是姐姐,杜芃是妹妹,这是辈子都分不开。”
“辈子”这句话深深地刺进瑶华心里。她暗自苦笑,自己已经见不到明天太阳,这辈子,何其短暂。
“定会想办法救你出来。”杜芃顾不得
平静地接受即将到来死亡。
瑶华没有接受同志们组织营救。她从审讯室里活着出来后,静静地在狱中坐三天,连地上究竟铺多少根稻草都数得差不多。
瑶华觉得自己已经尽力,她付出切已经收获应有成绩,此生无憾矣。
却总觉得似乎还有所牵挂……
杜芃那张柔美脸庞陡然浮现。瑶华叹口气,她走匆忙,没有来得及好好和杜芃告别,上车时,她看见杜芃站在窗前目送她离开,两只眼睛红像兔子。
“记得曾对你说过不要轻易哭。”
杜芃隐忍多时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落下来。
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人是瑶华。
瑶华平日里或是浓妆,有时淡抹,穿着打扮都精致讲究得很,根头发丝儿都恨不得捋仔细。如今,她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腰侧,旗袍上沾满灰尘和血渍,哪里还有体面可言。
“他们怎狠心,怎狠心……”
之。
世态炎凉。
杜芃目光回到现实,她迈开步子,朝面前黑暗通道步步走去,高跟鞋在地上发出规律而坚定哒哒声。
“有钱人就是喜欢瞎折腾,摊上事儿可不是钱能解决”
看门人低低嘀咕声被风轻轻带起,卷进杜芃耳中,化作道道锋利刀刃,生生在本就脆弱不堪心上又强行划几道。
她已经离开好几天,不知道杜芃现在心情有没有恢复些。
瑶华正如此想着,便听到铁窗外传来开锁声。她转头,竟是杜芃。
“你怎瘦成这样?”杜芃好不容易开口说句话,却发现自己嗓子干裂如碎瓷,粗粝而又刺耳。
若是换做以前,瑶华定要责备她早上没有好好练功开嗓。
“今天早上,你又偷懒。”瑶华面色蜡黄,唯独那双眼,流转间依旧风流妩媚如昔,还有她声音也柔和如缎,透着与这地方丝毫不相称贵气。
杜芃大口大口抽着气,泪水打湿脖子上围巾,咸凉液体如同细密针脚,下下扎在薄弱颈部。
瑶华望着她,目光里片温柔。
她被捕那天,只有短暂不甘与无措,之后便是超脱切平静。
平静地接受全城乃至全国人民不耻或笑话。
平静地挨过轮番上阵极刑虐待。
穿过层层关卡,杜芃身上最后个钱袋子也递出去,终于来到关押瑶华牢笼。
杜芃朝身后点点头,三位看守警察之前已经打点过,便很识相地退到门外,暂时为她们两人留个说说体己话空间。
“你来。”角落里背对乔巧坐着那个女人,浑身脏污,发丝凌乱,她背脊却顽强地硬挺着,笔直地竖立在那阴暗隅。
杜芃突然发现自己喉间片苦涩,竟是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牢房里很安静,瑶华听见身后传来阵轻微抽噎声,叹口气,挤出个微笑,转身回头看着杜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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