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在包里摸索半天,没翻到清洁喷雾,只好拿出擦镜布下下地擦拭着。
边擦,边不断地有咸苦液体从上面滑落,掉在镜架上,镜面上,手背上也猝不及防地被阵温热沾湿。
墨镜沾染化妆品油分,越擦越斑驳。
谢元仪索性懒得擦,随意将它包,放进镜盒里。她拔车钥匙,车子微震随之停止,已经预热得差不多发动机也渐渐冷却下来。
谢元仪确认四周车窗都摇上之后,用帽子遮住自己脸,胸中竭力隐忍情绪终于有道出口,从泪腺到眼眶,路畅通无阻地向外汹涌弥散。
谢元仪握在门把手上手关节微微突起,因太过用力而逐渐泛白。
“就下周。”
张海峰听见门被带上声音,叹口气。
谢元仪本来就是巴掌脸,副普通尺寸墨镜戴上去几乎遮住半,只露出鼻尖儿以下精致下巴线条。
从工作室到地下车库,穿过走廊,走进电梯,看着楼层数格格递减,谢元仪踏进已经有些空旷停车场,拉开车门坐进去。
嗯,明天再起看日出。”
夕阳虽是落幕序曲,可是在短暂黑夜过后,新黎明到来,那轮明日又将披上火红新衣,冉冉升起。
从低谷到顶峰,黑暗到黎明,彼此始终不离不弃。
谢元仪处理完手头上最后份文件,拎起包向门边走去。
“哪儿去?”张海峰听见脚步声,抬头叫住她。
在解约函发出那刻,她就走上条永远无法回头道路,也注定将要背负无穷孤独与背叛。
车里开暖气,可她只觉得全身发冷,如窒冰窖。
她并不是不能承受即将排山倒海而来白眼,嘲讽和阴谋,让她陷入痛苦迷惘,是那不可预料、也或许根本就看不见未来。
车内响起啜泣声,由微弱渐渐变大,最终弥散至整个车厢。
和以前下班时路上都有人热情地打着招呼情景截然不同,谢元仪从出门到上车,都是独自人。
漫无边际孤独感突然将她周身包围。
大概在以后很长段时间里,这种孤独都将缠绕着她,持续短暂却不曾消弭。
谢元仪摘帽子和围巾,将高跟鞋换成开车用平底鞋。她启动车子,在发动机预热时间里将墨镜取下来。
墨镜边沿沾些许泪痕,和着鼻翼上刮蹭下来少量粉底,洇得有些脏。
“医院。”谢元仪干净利落地戴上墨镜。
“这周末公布消息吧,去联系联系,总有几家媒体能帮衬着们说点儿话。”张海峰用拳头抵着下巴,闷闷地说道。
谢元仪想想:“不,下周。这礼拜周末乔巧颁奖,咱们错开她热度。”
“可是川海那边已经开始下手,再拖个周末,还真不知道能搞定几家。”张海峰揉着眉心,阵脑仁儿疼。
到时候弄不好全网黑稿,所有脏水全倒他们身上来。啧,真是多事之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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