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却苦于无力报仇。”
姜浼本就瘦弱身子瞬间又塌下去半。她嘴唇上破皮已经开始外翻,再颤抖刻就要掉落般:“人之力,怎能提枪上马,怎能冲破宫门,怎能挽势回天!”
清瑶望着她,徐徐微笑:“能救你命,不如试试再救你人?”
姜浼宛如濒死旅者找到绿洲,未进其境,却也回光返照般有希冀。
她缓缓抬起头,半迟疑半期待地将手放进清瑶手中,眼下大片青黑也遮不住晶亮瞳仁:“你,你是谁”
她曾无数次幻想有朝日能亲手杀那个昏君和常胥,个捅破他心口,个剑封他喉。
唯有亲自看到到仇人血液从他们皮下喷涌而出,半浇在她剑下,半喷洒在宫殿石柱上,为今人所厌,被后人所笑,方能稍抵他们罪恶。
采石场鞭子抽打在背上,声声谩骂与欺凌充斥在整齐日劳作中,道道伤痕在寒风中猎猎生疼,无时不刻地让姜浼游走在幻想与现实边缘,几乎将她逼疯。
落崖那刻,她是惊慌而松弛。
解脱吗?肉.体或许是。
姜浼却犹如被定型般,佝偻着背脊,蜷缩在圆石边上,整个身子唯定点便是扒着石壁手。
夜冷风吹得她手臂冰凉,血色尽无,相比之下,那泛白骨节倒不显扎眼。
嘉莹视力好,虽距离监视器不近,却也能看见镜头里面乔巧憔悴模样。
难怪她进场前口水都不喝,还挽起袖子在湖边吹老久风。
就为仅仅秒钟不到镜头。
清瑶刚接触到姜浼细长冰凉手,就掌中滑,然后便是“咚”声闷响。
姜浼跌倒在地。
“咔!”魏谦喊停,话筒都没来得及撂,就招呼着人过去把乔巧扶起来,“搭把手搭把手,这都给冻成什模样儿?有毛毯没!”
嘉莹忙溜烟儿跑过去,举着毯子:“有,这儿呢!”
乔巧被人搀扶着爬起来。地面极其冰冷,可她没有任何感觉般,只觉得浑身都僵硬无比,空气里仿佛有股无形抓力桎梏着她。
可周身不断飞速上升空气摩擦着她内心火种,燃烧成球,仇恨光芒越来越炫目,仿佛下秒就要冲上云霄,将半天天都染成血红片。
眼睛闭起瞬间,姜浼听见声闷响。不知是骨头折裂声音,还是长枪刺过那昏君胸膛。
她多想睁开眼,好好看看。
“你有恨?”
姜浼咬着牙关:“恨极。”
“都走也想走,可是不甘心。”姜浼在抽噎间隙中断断续续地哭诉着,喉管被咸腥泪水冲刷着,仿佛道白烟烫过,原本属于少女娇憨尽数抽离,那掩埋在深处低哑与沉痛逐渐浮出。
清瑶手势不变,有微弱阳光照在她眼尾翘起细纹上,呈现出淡淡肤色光泽,和姜浼已经近乎透明皮肤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因为不甘心,才要更加拼命啊。”
“说得轻巧。”姜浼忽而凄惨笑,那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潮起潮落。狱中逝世母亲,断.头台上迸溅鲜血,还有战死沙场尸骨未寒父亲
她身上,背负太多太多仇恨,这滔天痛苦每分每秒都捆绑在她身上,勒着她脖子,白天喘不过气,夜里无法入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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