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清澜干涸眼眶中划过丝亮度,似是回光返照。她痴痴看着顾安荺,她可怜安荺,上好粉黛都遮不住她青黑眼底。
过这个巷口,从此便转身天涯,各奔东西。
眼千年。
两边送亲队伍开始分向不同方向,方清澜和顾安荺凑到窗边,脸上写着相似悲凉。
纵然陨落,也无力反抗。方清澜瘫倒在轿子里,嘴角不知何时淌下道血,竟是比那嫁衣还要浓重几分。
有滴泪从眼角滑落,滴落在手上,溅开道水窝,滚烫如心口伤疤。顾安荺这才从回忆中醒过来,小扇子般睫毛不停闪着,将那泪水逼回去,边放下盖头。
眼前立刻变成片单调红。大红色,象征出嫁喜庆颜色,可现在在顾安荺看来,却是这般血腥残忍。
从嫁衣缝制好那天起,顾安荺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方清澜。
天知道她有多想念她,还有方清澜眼中星光。
眼前蓄满晶莹
是动人,她看着她,时竟看入迷,直到被偷吻才回过神来。当感受到那片薄唇柔软时,她面上惊慌,心下却淌着股前所未有欣悦,似是浑然天成,又似偷摸罪过。
话本上只见过男女共处隅,情难自禁,有互述衷情者,情到浓时,口舌辗转也是合乎当下情理。只是女子之间也可以如此这般?
没有人教过顾安荺这些,问母亲,问姆妈,甚至姊妹之间都羞于谈论这类成人话题。她生性好究,便寻些话本子来,茅塞稍开,却并没有向其他人所说那般向往。
男子是浊臭之物,凭什个个三妻四妾,白白糟蹋那些冰清玉洁身子?
顾安荺将自己所见所想通通告诉方清澜。她并不是喜好争执是非、口无遮拦人,这虽是两人第次见面,可顾安荺就是有种见如故,想要把所有心事都倾而诉冲动。
大概就是认命吧。
媒妁之言,男女之情。
“卡!”郭子松点点头,他明显也被两人代入戏中,喊
轿子不缓不急向前走,每次颠簸都让方清澜本就脆弱心变得更加支离破碎。
窗外青瓦砖棱透着冷酷贵气,长长巷道似乎永远都走不完,要把她困在这里直到生老病死。
终于,眼前出现抹鲜亮红色。方清澜下意识朝那儿看去,恰好对上顾安荺目光。
视线交汇,空气中结着根无形绳子,烧噼里啪啦,不停爆着濒死火花。
顾安荺嘴唇微翕,瘦,清澜瘦,明明是量体裁衣嫁衣,却像是挂在她身上般。
那天两人坐在长廊,身边没有仆人侍奉,也全然没有平时出入举止世家规矩,对着烟火对着星空,开怀畅饮,竟与那隐居山林闲云鹤野般自由自在。
“你看过话本儿都是男人写,狭隘人对男女之情深信不疑,格局稍大,自然不会拘泥于这般小家子气话本子。”
“男女之情,你不信?”
“管他什男男女女,爱便爱,这世上就算多出几对异类又何妨。”
顾安荺还记得方清澜说这话时已是微醺,她拿着酒杯,不知是在拜那炫光烟火,还是深沉天地。顾安荺被她眼中盛满星辉给吸引去,不自觉也拿起酒杯,两人隔空对饮。从远些看,仿佛对拜天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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