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凛之感觉到点温热落在自己脖子上,仿佛在他心上烙下个烫痕,殿下哭,他心疼痛起来:“郎君,郎君,莫要伤心,会直陪着你。”这是来崖州之后头回见殿下落泪。
萧彧吸吸鼻子,抹把脸上泪水:“抱歉,失态。”大概是喝酒缘故,人也变得脆弱起来。
“郎君无需道歉,若是想哭,便尽情哭。”裴凛之说。
萧彧说:“今日大郎成亲,他爹吴兴义高兴得语无伦次,忽然就想起娘。”
裴凛之身体僵下,没什感情地说:“若是不发生那桩意外,郎君今年也当大婚。娶是丞相孙女、当朝第才女杜玲兰。”
萧彧看着裴凛之,叹口气:“凛之,们回去吧。”
裴凛之点点头,扶他起来,牵着他出吴家。
身后喧闹渐渐远去,周围陷入黑暗之中。村民们不舍得费油,极少有人夜里点灯。只有半弯新月挂在夜空中,送来淡淡清辉,夜风吹来,萧彧打个哆嗦。
裴凛之下秒就察觉到:“郎君冷?背你。”他在萧彧面前半蹲下来。
萧彧也没拒绝,趴上去:“刚刚阵风,吹得有点冷,现在不。”裴凛之后背暖烘烘,贴着他胸膛,驱散冬夜寒冷。
端正,比较腼腆。
萧彧去观礼,送上自己准备礼物——套铁器,这是最实用,而且买起来极昂贵,给吴家省大笔钱。此外还随五百文份子钱,给吴家张罗婚事用。
吴家准备流水席,请亲朋好友过来,村中每家邀请个作代表,他们家可没法像萧彧那边随意村民们吃。
萧彧头次吃上别人家流水席,不用自己张罗客人,流水席吃得真轻松。
吴家娘子从萧彧那儿学会酿酒,特意为大郎婚宴酿两缸糯米酒,用来招待客人,有酒有肉,已是相当体面宴席。
萧彧有些尴尬起来,怎说起这个:“那事就不提吧。还好没耽误人家姑娘。”
“凛之想家吗?”萧彧搂着裴凛之脖子,脸贴着裴凛之脑袋,抬头看着那弯月亮,忽然想起“江月年年望相似”,他如今看到月亮,和父母看到月亮是同轮吗?
裴凛之问:“郎君想家?”
“想起娘。”萧彧斟酌下,没有说爹,他爹不是裴凛之认得那个,他对那个皇帝没啥感情。
“娘娘待郎君是极好,就是严苛些。”
“嗯,知道她是为好。”他母亲也是个严母,不同是,他父亲是个慈父,却只能在心中想念,越想,泪水就有点止不住涌上来。
吴兴义拉着萧彧敬酒,不断向他表达自己谢意,说到后来竟是老泪纵横。如若没有萧彧雪中送炭,他们家哪有现在这样生活。
吴兴义平时话不多,此刻喝不少酒,便赌咒发誓要给萧彧辈子当牛做马。
萧彧并不觉得吴兴义这样令人尴尬,反倒是有些心酸,位沉默寡言老父亲,在儿子成家立业之际,竟高兴失态至此。
他不禁想起自己再也无缘得见父母,他们曾经那以自己为豪,如今在做什呢?
萧彧悲从中来,多喝几杯酒浇愁,无奈愁绪更浓。裴凛之最先发现他不对劲,赶紧过来抢过他酒杯:“郎君莫要再喝,伤胃伤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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