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彧坐在案后,看阿平认真地将桃花插好,又细心地抹干瓶身水,摆放在案头,貌似随意地问:“爹爹,们什时候迁都?师父回来就迁吗?”
萧彧说:“看情况,若是顺利,你师父回来至少也得四五月份。再收拾整顿下,怎也得等入秋凉快再
阿平朝桃树方向望眼,说:“可是明年咱们应该就不在这里吧。”
萧彧微微愣:“对啊,明年就在长安呢。不过说不准,长安有更好吃桃呢。”
阿平微笑起来:“爹爹说没错!”
父子二人慢慢往回走,阿平说:“今日闵尚书考校孩儿,东戎收复回来后,该如何治理。爹爹,东戎收复得如何?前方有捷报回来吗?”
萧彧摇头:“还没有。应是尚未出兵,北方比南方冷,此时想必才刚刚解冻,还需些时日。你如何回答尚书?”
春风将柳条吹得绵软起来,萧彧拈起根垂柳枝条,细细端详青褐色枝条上鹅黄嫩叶。建业柳树都发芽,春风想必早已吹过黄河,北方冰雪也开始消融吧。
天气暖和起来,最后网也该收,切即将尘埃落定。
身后传来脚步声,萧彧没有回头,那脚步又快又轻,不用想,定是阿平那小子。
“爹爹!”果不其然,阿平声音响起来,他进入变声期,声音有点嘶哑,像公鸭嗓,那爱说话孩子,在外人面前都不怎开口,只有在萧彧面前,还像个孩子样唧唧呱呱说个不停。
萧彧转过头去,打量着个头已快赶上自己儿子,面上尽是欣慰笑容:“从哪里摘桃花?”
阿平说:“爹爹曾经教,说北地气候与江南全然迥异,物产不尽相同,自然得因地制宜。北方干旱,不能种水稻,那便种麦。北方平坦辽阔,也可放养牲畜,届时战马还能自给自足。”
萧彧面上露出欣慰笑容,说:“你想得到因地制宜,便已非常不错。”
阿平认真道:“孩儿也只是个大概想法,具体治理方案考虑不到。对北边解有限,爹爹不是常告诉,纸上得来终觉浅,绝知此事要躬行嘛,等以后搬到长安去,实地考证过后,方能有更具体方案。”
“说没错!治理定要从当地实际情况出发,不能搞刀切懒政。”萧彧拍拍儿子肩,打天下容易,治天下难,希望阿平能够戒骄戒躁,脚踏实地,将这天下治理好。
“孩儿记住。”
阿平正在发育期,身形纤瘦,脸庞逐渐褪去稚气婴儿肥,轮廓逐渐显现,是个极其英俊少年,跟萧彧有五分相似,但剑眉星目,更为英气些。
他手里拿着两枝开半桃花,献宝似给萧彧看:“好不好看?就是宫墙外那株桃树,它结果子又苦又涩,极难吃,最大用途便是春天开花给人养养眼。去替爹爹插起来。”
萧彧笑道:“回头找株蜜桃嫩枝条嫁接下,说不定就能好吃。”
说起这个,他就不禁感慨起来,谁还记得他当初是个农学博士呢。如今他事业倒是后继有人,几乎每两年都有新杂交稻出现,最高亩产已经突破四百斤。
没有化肥与杀虫剂,产量上限在那儿。不过也足够,总共才不到几千万人,这大个国家,随便种点都够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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