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夫人颔首示意,便不说话。
经过这打岔,方才闲话家常自然进行不下去。
太后没有再提诗词事儿,稍微坐片刻,便带着夫人们离开观景台出去散心。
陆夫人本就不喜欢和这些个满心功利官家夫人打交道,和太后打声招呼,说是身体疲倦得休息片刻,独自离开队伍,前往湖畔水榭,寻找自个宝贝旮瘩出去压马路。
只是陆夫人刚带着月奴走到水榭不远处,抬眼瞧去,身体便猛僵。
“晚辈写词,本宫还能硬抢不成……不令自幼武艺过人,文采却不出众,却没想到还有颗七窍玲珑心,如此懂长辈心思……”
“呵呵……是啊。”
诸多夫人皆是点头,谁家有个这般心疼姑姨侄子,恐怕都暖到心坎里。
高氏跟着笑笑,又顺势接话:“按辈分,许世子该叫太后姑奶奶,听说许世子今天也到曲江池,何不叫过来叙叙旧,若是能为太后赋诗首……”
太后眼前亮,显然动心思,转眼望向陆夫人。
陆夫人句话说完,观景台上莺莺燕燕聚集大厅忽然就安静下来。
世家豪门中争风吃醋是家常便饭,在场夫人都是步步走上来,岂会听不出陆夫人语气有点儿不客气。
对面可是太后诶!
太后也是才想起这个侄媳妇和她遭遇差不多,同样守寡多年,有些尴尬轻咳声,微笑道:
“原来是不令给红鸾写,是本宫想岔……没看出来,不令文采竟如此出众……”
只见个穿毛茸茸姑娘,和许不令并肩坐在水榭露台边缘,双腿悬空,绣鞋踢着裙摆摇摇晃晃,脸上巧笑嫣然,正和许不令交谈着什……
……
雪花如柳絮洒在平如镜面曲江池上,许不令右手鱼竿、左手酒壶,坐姿很是闲散,听着旁边絮絮叨叨。
“爹很疼,只要别人敢欺负,爹肯定给做主。还有爹学生,就是几年前‘剑动长安’那个,功夫比许世子您还厉害,现在负笈游学周游天下去,要是他知道被欺负,肯定也给做主……”
陆夫人自是不肯,许不令过来作诗词出风头,作不出诗词便丢人,无论那样都讨不着好。她微微蹙眉,很直接回应:“诗词只是市井误传,再者不令是肃王世子,高夫人莫要乱长幼尊卑。”
这句话就有点重,高氏脸色僵,连忙停下话语。
商周时期,太子、世子无高低之分,都是储君称呼,后来天下统,为尊皇权,世子才比太子低档,可也比寻常皇子嫔妃高多,更不用说在场官家夫人。
太后见陆夫人语气这重,继续说下去必然伤和气,便‘咯咯’轻笑两声,放下茶杯:
“高夫人说笑罢,在场都是女眷,哪有让不令过来作诗道理。即便本宫真有这个意思,也该改天备个家宴,请不令进宫叙,此事以后再说吧。”
陆夫人表情宁静,心里却有点慌,想想:“太后,这首词并非不令所写,问过他,是抄。”
太后轻轻蹙眉:“抄谁?”
“……”
陆夫人哑口无言。
陆夫人喜欢这首词喜欢到骨子里,太后感同身受,又何尝不是。见陆夫人前言不搭后语,太后自是想歪,眉宇间带着几分幽怨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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