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不令认真梳着头发:“最近风声太大,就老实在
“放个什心?”
陆夫人听见这话就来气,似怨似嗔撇许不令眼:“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,再乱来,等哪天连都护不住你,你跑到面前哭鼻子都没用,咱们就起在长安城老死得。”
许不令讪讪笑:“只要陆姨在跟前,回不回肃州城都无所谓。”
乐不思肃。
陆夫人没好气瞪瞪眸子,表情倒是暖许多,不再教训许不令。
许不令连忙转开目光,暗暗念叨两句‘非礼勿视……’。
稍许,房门在‘吱呀’声中打开。
陆夫人身着绫罗长裙,肩上带着暖色披肩,刚刚出浴,脸颊尚带着几分水气,丰润如暖玉,便如那出水芙蓉般动人。长发湿漉漉尚未盘起,披散在背上,冬日微凉夜风扫过,双淡扫娥眉不禁微微蹙起。
许不令快步走到跟前,以高挑身躯挡住夜风,轻笑道:
“陆姨,外面天气冷,当心着凉,进屋吧。”
落日沉入巍峨城墙之下,肃王府后宅,许不令换上干净衣袍,站在廊道里安静等待。
方才落水,男人家没那多讲究,无非换套衣裳事儿,可妇人家显然要麻烦许多。
陆夫人裙子湿大半,发髻打湿妆容也花,里里外外都得换,天气冷缘故,还得洗个热水澡避免着凉。
月奴跑回去取来冬裙,帮子丫鬟也跟过来,光是沐浴用物件都装好几个托盘。支起大锅派上用处,重新烧大锅热水,丫鬟在西厢房里进进出出,服侍陆夫人沐浴更衣、点妆梳头。
礼仪始于正衣冠,世家大族女子对着装外貌最是讲究,套折腾下来就个把时辰,冬天日头短,天也逐渐黑下来。月奴询问声后,便带着两个丫鬟去后宅厨房,准备晚上膳食。
两人进入暖和房间,陆夫人在桌旁坐下,抬手挽起束秀发:“不令,把梳子给取来。”
许不令从屋里取来木制梳子,直接坐在陆夫人背后,抬手梳起湿漉漉长发。
“诶——……”
陆夫人身体僵,身子挺几分没有乱动,本想开口制止,只是红唇微启,最后还是停下,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。
长发极为柔顺,淡淡暗香扑鼻。
“嗯~”
陆夫人表情端庄宁静,扫许不令眼,便紧紧肩上披肩,缓步走向烧着暖炉房间。
经过‘铁锅炖自己’插曲,陆夫人好像消气,眉宇间幽怨不见,如同往日样温润如水,行走间柔声道:
“不令,没有责怪你意思。这次已经无法补救,好在只是两首诗词,还不至于影响大局,日后要当心才是……”
“陆姨放心,……”
以前只要许不令在跟前,陆夫人哪怕是沐浴时候,也会不停念叨说些心里话,今天却是落水之后,便没有再发言,连沐浴时都没带起多少水花声,轻手轻脚,安静有点诡异。
许不令自是不好跑到浴桶边询问,只得老老实实在廊道里等着,时而抬起手摩挲几下,意味莫名。
哗啦——
水花声自西厢响起。
许不令侧目看去,灯火照映窗纸上,女子侧影映在上面,刚出浴桶,丫鬟用毛巾擦拭,窗纸上影子微颤两下,重力似乎都失去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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