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桃花林恢复如初后,许不令扛起贾易尸体,来到后宫北部太液池畔,无声无息滑入冰冷刺骨湖水中,在湖底摸到石块塞入太监袍子中,直至尸体无法浮起,才重新回到湖畔,身上些许血迹也差不多洗干净。
做完这切,许不令在原地犹豫片刻。现在确认毒是皇帝下,解毒法子恐怕也只有皇帝知晓,便如贾易所说,想要解毒只能去问皇帝。
可皇帝既然动手,又岂会平白无故帮他解毒,哪怕把事情挑明,皇帝也只会死皮赖脸不承认,绝不会将这种激怒边军、有损贤名事情传出去。
而像今
贾易睫毛颤下,摇摇头:“心病……动手吧,是死士,早该下去陪着小姐,苟活至今,无日可安眠。”
许不令抬起逐渐青紫手揉揉额头,在原地等片刻。
贾易浑身骨头断半,其痛苦不下于身上锁龙蛊发作,在许不令都快生不如死时候,贾易任未开口再说什。
“下辈子投个好胎。”
许不令低声说句,继而便是‘咔——’声脆响。
贾易沉默下,看着上方桃花,声音平淡:“是有这事儿,宣和二年春,幽州祝家不服朝廷管束,幽州唐家与狼卫合力绞杀祝家,难以匹敌老剑圣祝绸山,最后动用锁龙蛊。”
许不令眉头皱。老萧从游方术士口中打听得知,铁鹰猎鹿期间曾出现过锁龙蛊,恐怕指就是这次。
“锁龙蛊可还在内库之中?”
“早已不掌管内库,不得而知,世子殿下既然中毒,那肯定不会放在内库之中,是否销毁,恐怕只有当今圣上知晓。”
许不令眼神微寒:“如何解毒?”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气若游丝喘息在桃花林中回荡,微不可闻。
许不令强撑着体内万蚁噬心之痛,席地而坐,低头看着脸色依旧灰白贾易:
“问你个问题,给你个痛快。”
贾易躺在桃花林中,双眼直勾勾望着上方白色纸花,脸上没有多少痛苦之色。毕竟忍耐疼痛是死士最基本素质。没有感情,没有思想,言听计从,不惧死亡,才是合格死士。
贾易眼神逐渐涣散,再无气息。
许不令抬手合上贾易双眼后,便剧烈咳嗽起来,手臂颤抖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瓶子,药丸就着烈酒灌入腹中,汗水很快便浸湿全身衣衫,双手青紫逐渐消退。
夜风微凉。
约莫过半刻钟,许不令才摇摇晃晃站起身来,走到亭子旁边取来扫帚,清理地上纸屑和少许血迹,又把地上几个踩出来脚印填平。
方才打斗,许不令直注意着周围环境,招瞬杀,此时复原起来并不麻烦。
贾易眼神直望着上方白花,沉默许久:
“……世子应该去问圣上,个太监,如何会知晓……”
桃林中安静下来,只剩下道微弱呼吸。
许不令打量着贾易脸色,忽然询问道:
“崔皇后怎死?”
“你是什人?”
“许不令。”
许不令不可能留活口,并未隐瞒身份。
贾易闷咳声:“名不虚传,原本以为只是天资不错,看走眼。”
许不令没有那多废话,沉声道:“宣和二年春,你在内库担任掌事,可曾与狼卫交接,将锁龙蛊运往幽州唐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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