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富贵人家宅
张翔面无表情,声音清冷:“此案官家早有定论,幽州祝家违抗御令,视同谋逆,族中男丁尽数斩首示众。人尽皆知,何必再问。”
许不令摇摇头:“官家说法,只有半是真,要问是当日如何杀祝老剑圣,有哪些人。”
张翔淡淡哼声:“本官带队,缉侦司与幽州唐家、崔家合力缉拿,为国除贼,从未否认。”
许不令吸口气,稍微抬起斗笠:“唐蛟、崔家门客、加上缉侦司些许鹰犬,灭祝家满门,灭不祝老剑圣。你们是如何杀?”
“……”
许不令斗笠挡住脸,只露出包着黑巾下巴,声音平淡:
“是谁你不用管,如实回答,留在场所有人性命。”
“……”
张翔捏着椅子把手,指节泛白,内心显然很愤怒。缉侦司上查百官下捕绿林,在江湖上从来都是闻风丧胆存在,他作为缉侦司对外门面,何时受过这等威胁。
可江湖就是这样,站着才配说话,躺着没资格,该低头时候,容不得你不低头。
嗒——
客厅内只有斗笠上水珠偶尔滴在地面发出轻响。
许不令靴子轻踢在张不斜脑门上,将咬牙想爬起来张不斜踢晕过去。手中持着张翔随身宝刀,从九节娘娘身旁拖张完好太师椅,在张翔面前放下,轻拂袍子下摆就坐,抬手示意。
张翔握紧双拳,扫眼客厅中人,虽然都倒下,却没有死人,这份恰到好处力道,远比杀血流成河更让人心惊。
张翔看看坐在太师椅上蓑衣客,稍微沉默后,走到旁边椅子上坐下。
张翔微微眯眼,言不发。
“不怕死人很多,但只要是人,总有在乎东西,张大人想来也样……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许不令看着手中雁翎刀,语气平淡:
“长安城兴华坊是穷人住地方,里面有个破庙,聚集很多乞儿,都是些父母病死、饿死穷苦孩子,每天靠着乞讨、偷钱为生,多半活不过二十岁就饿死或者被打死……
……这些孩子中,有个比较有志气,饿死不要饭,打死不低头,七八岁就跑去做苦力……就是扛麻袋、劈柴火等等,不过年纪小当劳力都没人要,也吃不饱饭。那孩子就这硬撑着,再快要饿死时候,终于找到个合适活儿……
张翔稍微沉默片刻,摇摇头:“不是江湖人,只敬个‘忠’字。作为缉侦司主官,掌案牍库密档,若是把刀就能让开口,圣上也不会把此重任放在身上。”
许不令微微颔首,看着手中刀,声音平淡:
“张大人死士出身,对当今圣上忠诚没人怀疑,断手断脚估计也问不出什……”
张翔微微抬头,眼神冷冽,没有半分惧意。
“……只问祝家事儿,祝老剑圣如何身死,不问其他。”
“阁下,要问什?”
许不令靠在太师椅上,手指抹过雪亮刀锋,声音沙哑开口:
“幽州祝家事儿。”
张翔扫扫许不令打扮,和插在张不斜身上铁剑。以方才身手来看,新晋剑圣祝六肯定有这个本事,而这个问题也和祝六血仇有关,那身份就很好猜,除祝六他想不出别人。
“阁下便是剑圣祝六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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