咚咚咚——
“杀——”
滔天喊杀声,瞬间淹没整个沙海……
“敌袭!敌袭!”
老伍长疯魔般从地上捡起长刀,冲向山下军营,凄厉呵斥声远传整个麦积山。
可惜,山下驻扎军营早已经四散而逃,只留下大片营房和依旧在风中猎猎龙旗……
……
同时刻。
几个小兵吓得脸色煞白,摔倒在地上,先是抓起靠在墙垛上兵器,又丢下兵器,慌不择路跑下烽火台。
“虎——”
“虎——”
“虎——”
数万人齐声呵斥,如同近在眼前。
烈日炎炎之下,豆大汗珠掉在晒烫石板上。
老伍长举火把手微微颤抖,眼睛死死盯着那条黑线,连眼皮都不敢眨下。
肃王跨过那片小小杨树林,火没点起来,他得掉脑袋。
但这把火若真点起来,烧就不是堆柴火,而是双方六十年来相安无事、数十万将士性命!
“虎——”
这……”
老伍长瞳孔微缩,脸色煞白,转身连滚带爬跑向火把,怒骂道:
“你个傻子,不早说!火,快,火在哪儿!”
几个新兵尚且茫然,起身找到火折子,递给老伍长:
“怎,那是什东西?”
远在天际千里黄沙尽头,黑压压北齐军队出现在沙海边缘,面前便是大玥最西边疆域瓜州,出瓜州玉门关,便是西域。
领军大将骑在战马之上,看着极远处城池,抬手接住从天空直坠而下直雄鹰。
雄鹰腿上绑着个纸筒,上面带有左亲王姜驽印记。
大将放走雄鹰,打开纸筒看眼后,从战马身侧拔出弯刀,指向城池:
“擂鼓!”
数万刀锋如同海浪,在烈日下闪着可以搅碎世间人与物寒光。
马蹄重踏在大地上,让摆在烽火台中几个瓦罐摔成碎片。
老伍长如同木头人,举着火把孤零零站在烽火台上,看着那片黑色海洋慢慢接近杨树林,越来越近,越来越近,终于……
轰——
熊熊烈焰在烽火台上升腾,滚滚浓烟直冲云霄。
“虎——”
“虎——”
渐渐,震天呼呵声从天际传来,越来越多,直到整个世界只剩下这道声音。
八万大军扫过大地带起尘烟遮天蔽日,黑色王旗在风中猎猎,如同道道催命符。
老伍长连呼吸都停下来,依旧死死盯着那片树林,强忍着没把火把扔下去。
老伍长面无人色,连滚带爬跑上烽火台,脚把傻子踹开,站在堆满干柴马粪旁,举着火把望向西北,双腿止不住发抖。
麦积山西北便是秦州边界,那里有道杨树林,过杨树林便是肃王辖境。
虽然肃王兵马可以去千阳关驻守,这块地方属于两不管地带,百姓两边跑也没啥,但自古以来,朝廷都有条铁律——藩王未经朝廷调令,携军擅离封地,视同谋逆。
千阳关每三年换防,现在没到换防时候,而且前面兵马太多,多到足以挥军攻向长安。
老伍长知道肃王在秦州练兵,但不该练到这个地方来,因为再往前,可就出秦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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