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忠显日夜站在镇虎关城头上,等待着千阳关重新打开,西凉铁骑势如潮水冲过来场景。
也曾派不少斥候越过千阳关查看肃王行军动向,只可惜过千阳关基本上就是肃王底盘,斥候有去无回,走到哪儿根本探查不到,只能日夜严防死守,等着和西凉铁骑接敌那天。
而长安城内,依旧是片死寂。
许不令被从天牢里押出来,放在皇城附近座宅院里救治,因为许不令事先服阻塞气血毒药,加上锁龙蛊还在,目前正躺在病榻上奄奄
“当今圣上绝非庸人,这手顺水推舟、将计就计,确实狠辣。”
“亏得本王当年还把他当兄弟,呸——”
肃王许悠暗骂句,跳下城门楼,偏头看眼城外京观,便进入城门楼内帅帐,在书案上摊开纸张,稍微酝酿下:
“老岳,这写,圣上会不会刀把令儿砍?”
岳九楼站在跟前,仔细琢磨下:
身着蟒袍白发男子,孤零零坐在城门楼顶端,手中拿着个茶青色酒葫芦,看着前方那座刚刚堆起来京观,眼神如既往无波无澜。
“王爷,京城来信!”
城门楼下,军师岳九楼飞身上屋顶,站在许悠身旁,把装着圣旨纸筒递给他,同时转眼望向后方群山:
“王爷,咱们是不是打太快,本以为至少三天才能破关,没想到晚上就破,守军好像没多少。”
“没人不挺好,让屠千楚继续打,打到有人为止。”
“虎——”
“虎——”
“虎——”
三百里外群山之下,震天呼唤声响彻城头。
群山外旷野上尸骸遍地,无主马匹在满是残肢泥地上漫无目行走,手中抱着弓箭黑甲军士,从尸体上拔出羽箭捡起刀柄,扔到小车上,遇见还在哀嚎败军之将便补上刀。
“砍正好,王爷师出有名,再打天下就名正言顺。”
许悠提笔酝酿会儿,便开始在宣纸上痛心疾首,写下行行字迹……
……
转眼已经是三天后。
陈仓至长安,三百里三道关隘二十万大玥西军,几乎都没有合眼。
许悠放下酒葫芦,打开刚刚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纸筒,打开扫眼,轻轻点头:
“圣上视本王如手足兄弟……弑君罪不在令儿……削去秦、渭二州……”
许悠站起身来,仔细打量刚送来圣旨:
“令儿算还真准,圣上果然是想削本王藩,下刀不多不少刚刚好,本王想反都师出无名开不口。”
岳九楼走到跟前扫圣旨几眼:
雄壮关隘城墙下堆满尸体,城墙插着床子弩枪杆似箭,有些人还被弩箭直接钉在城墙上,长梯和攻城车堆放满地都是,不少还被猛火油点燃冒着黑烟。
厮杀整晚西凉军,在关隘后小镇上搜寻酒肉吃食,顺便把四处躲藏敌军逃兵抓出来,拖到关隘下方砍掉脑袋,在关隘正前方对其个‘京观’。
万余颗头颅堆出来京观,足有十丈高,身着黑甲西凉军,不时提着几个血淋淋脑袋,从无数头颅上踩上去,把头颅放在顶端。
晨曦之下,大地成片血海,刺鼻血腥味远在十几里外都能闻到。
关隘上方旗帜被砍断,换成肃王黑色王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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