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离楚楚从小画舫上下来,看着承载三个姑娘小画舫远去,碧绿双眸中显出几分恍惚,不知为何,方才番闲谈过后,她见许不令念头淡几分。
自幼见惯世间恶,钟离楚楚直觉得世上男人没有好东西,从小到大想方设法让自己厉害些,
松玉芙和祝满枝在温室中长大,根本没法想象关外人间炼狱,听有点揪心。
宁清夜心智要稍微成熟些,除轻声叹,其实也没有太多看法,毕竟这世道就是如此,不是所有人都是人。
钟离楚楚轻声诉说着关外乱象,发觉三个姑娘情绪有点沉重,知道自己说东西影响气氛,便停下来,笑着看向窗外:
“还是江南好,小时候做梦都想象不到世上还有这安宁地方。”
画舫上烧水招呼船娘也在聆听,可能是被话语触及,轻声感叹句:
宁清夜向来独来独往,很少和这多同龄女子坐在起,想想,便开口道:
“很难。娘当年就是江湖上侠女,和样在江湖上闯荡,想着快意恩仇什。可江湖人大半都是阴险小人,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,若不是为报仇,和师父宁可辈子待在山上。”
松玉芙想想:“人皆不易,其实在京城做官也样,整天谨小慎微也挡不住无妄之灾,可能只是私底下说错句话,便辈子都没法翻身……”
钟离楚楚对于这些,摇头笑下:“中原再难,至少吃喝不愁,你们没去过关外,只要去看过次,便会觉得这里和神仙住地方样。”
三个姑娘都是在中原长大,而且家境也不清贫,对于钟离楚楚话自然有些不解。宁清夜想下:“关外听说很穷,吃不饱饭?”
“哪儿日子都不好过,这江南看起来好,外面乡县上照样凄苦,秋天闹水患,田地没收成不少人饿死。洪山湖那边还有水匪,听说还剥人皮,官兵也没什用,岸上那些乞讨不都是躲灾荒……”
松玉芙受父辈影响,对于百姓疾苦很在乎,听闻江南还在闹匪患,记在心上,觉得晚上回去得和许不令聊聊这事儿。
钟离楚楚沉默下,可能是没有游玩兴致吧,起身和三位姑娘告辞。
宁清夜是地道江湖女子,真把钟离楚楚当朋友,挽留几句留不住,便起身把钟离楚楚送下船。
……
钟离楚楚叹口气,看向街道上些许乞丐,稍微回忆下:
“吃人。出生在西域个小部落里面,也记不得有多少人,反正不大,整天和附近几个小部落抢水抢牛羊。后来有次来群马匪,把部落里男人都杀,女人集中起来,年纪大杀,能干活儿绑起来,就拉倒附近城里面去卖……”
松玉芙眉头皱:“官府不管吗?”
“连朝廷都没有,没人管。当时才几岁,和其他几个小孩子起,和狗样被关在铁笼子里,拉倒市场上面当奴隶卖,因为长得瘦还没人买,后来还是中原人贩子瞧见,把买下来……”
钟离楚楚轻声细语诉说着往事,并没有什悲伤,反而带着庆幸。毕竟她至少现在还像个人样活着,而和她起关在铁笼里几个小孩子,现在可能在最不见天日地方干着人难以想象事情,也可能早就成堆白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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