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山湖动静闹得很大,陆家长辈过来慰问,都被陆红鸾挡回去,如同对待奄奄息伤员似得,让许不令在房间里躺下,又叫来大夫仔细望闻问切看有没有受内伤。
大夫是金陵城名医,看出许不令受点伤,不过已经医治差不多,过不几天就会恢复如初。陆夫人得知这些,才稍微放心下来。
厢房中熏香缭绕,丫鬟都被撵出去。许不令被迫靠在床榻上,背后垫着被褥,腿上还盖着毯子,带着笑容安慰:
“陆姨,都说没事……”
“还说没事,都受伤……”
许不令有些招架不住,但心里还是暖暖,抬手撩撩陆红鸾耳畔头发:
“陆姨别担心,就出去随便逛逛……”
陆红鸾也没躲避,抬手在许不令身上摸索,眼中仍带着几分焦急:
“你还骗?都知道,市井间都在传‘肃王世子单枪匹马入洪山湖,身中九刀二十八箭杀出条血路,出门又遇上武魁薛承志,连中十三枪反败为胜’……”???
九刀二十八箭十三枪……
能彻底抹除。
场雪下来,江南进入前所未有寒冷冬季,饥寒交迫流民越来越多,官府为治安着想,已经禁止流民入城,只在城外搭建粥棚接济。
黄昏时分,许不令骑着追风马抵达金陵城下,瞧见城外粥棚前摩肩接踵流民,也唯有轻声叹。这里毕竟不是肃州,百姓遭灾只能靠吴王和官府,他这肃王世子能做,也只有杀几个为祸百姓祸害。
进入城中后,许不令让夜莺去给萧绮报个平安,可以启程出发去杭州,自己则回到文德桥南岸陆家大宅。
刚刚走到巷子附近,许不令便瞧见身材风韵陆姨站在巷子口发呆,水绿色裙子将身段儿勾勒颇为曼妙,肩上搭着披肩,长发盘起插着朱钗,端庄温婉很是贵气。不过昨晚可能熬夜,此时雪嫩脸颊上带着几分疲倦,眼圈红红,手儿叠在腰间紧紧扣在起。
陆夫人侧坐在跟前,不让许不令起身,抬手解开白袍,瞧见许不令胸口淡淡淤青和肋下包扎绷带,心中又是紧,也不敢在晃许不令,小心翼翼摸几下,柔声道:
“这才多久,你忘在长安城时候都快死,肃王把你交到手上
许不令满脑问号,默默算下:“五十多道口子都没死,还真命大……江湖传言信不得,真没事……”
陆红鸾发现没弄得身窟窿后,心里才稍稍安稳些,凑在许不令胸口闻闻,淡淡药味传来,便想解开许不令袍子:
“到底伤哪儿,严不严重,让看看……”
许不令略显无奈,扶着陆红鸾胳膊往巷子里走:“在外面怎脱衣服,回去再说吧。”
陆红鸾担忧许不令身体,也没有过多嘘寒问栗,快步带着许不令回到陆家。
许不令整理下衣衫,确定没有什异样后,才露出个明朗笑容,牵着马来到跟前:
“陆姨?”
陆红鸾浑身微微震,猛地转过身来,脸上疲倦消散空,化为焦急和担忧,跑到跟前,抬手就在许不令身上乱摸:
“死小子,又跑出去打打杀杀,你个藩王世子,单枪匹马逞什英雄,就不能多带点儿人……”
说着说着就委屈巴巴要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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