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说打陈道子是大炮打蚊子,虽然有力没处使,但至少还能蒙上两下。
打贾公公完全就是大炮打空气,通神之力打不着便毫无意义。
许不令脸色严肃几分,少有清楚看到挡在面前瓶颈。
他自幼在边关军伍之中长大,战阵杀敌讲究大开大合,求杀敌数量而非质量,砍掉脑袋和砍掉腿,在战场上没有半点区别。
但这种对敌方式,显然和武人捉对厮杀有天壤之别。他本身武艺并不弱,但和贾公公这种严丝合缝精准比起来,就有些太毛糙。
嘭—
击即中,精准无比。
许不令只觉肋下钻心剧痛传来,如同被捅刀般,几乎当场岔气。
“哈—”
许不令硬咬牙,拼着强横体魄硬抗,把这记肘击砸出去。
如既往动若雷霆。
许不令靴子将已经残破不堪地面再次震裂,速度拔升到极致,从左侧迂回,右腿扫起地面碎石积雪,踢向贾公公下盘。
这下声势极大,几乎把地面碎石落雪扫出帘浪花。
贾公公在宫中伺候天子,可能这辈子脸上都没露出个紧张惊讶等表情,此时也是如此,袖子轻轻抬起,扫开扑面而来雪沫砂石,往后退半步,还用口公鸭嗓感叹道:
“你们这些年轻人,打架总是喜欢和地板过不去,打赢还好,打输回头还得给人家修院子,既伤银子又糟蹋东西……”
贾公公说不无道理,杀人说白就是下事儿,打到和打不到问题,其他虚招实招,都只是为这下辅助花拳绣腿罢。
但这个道理明白容易,想做到显然难比登天,恐怕也就祝六那剑摸到精髓。
许不令没有再急于突进,全神贯注盯着贾公公,片刻后,忽然气势浑然变,站直身体,单掌竖于身前,鼻尖、手尖、贾公公三点成线。
贾公公微微眯眼,轻轻点头:“沾衣十八跌,世子倒是好悟性。”
所谓‘沾衣十八跌’,是江湖上比较少见短打招式,讲究‘抽身换影,乘势借力,脱化移形,避锋藏锐,以斜击正,以巧制拙
这次总算是碰到人,不过贾公公触即收,顺着势大力沉肘击往后退去,轻飘飘落在丈余距离外,毫发无伤,摇头道:
“过刚易折,打百下狠,不如下准,杀人就是下,弄这多花架子没用。”
贾公公看人打擂,总喜欢说点东西,但说话,绝不是嘲讽或者取笑,更像是对后辈武人评价与指点。
许不令身若苍松纹丝不动,不过肋下被戳有点狠,连气息都略显紊乱,互换招,显然是吃大亏。
击过后,许不令停下来,并未在追击。
说话之间,许不令记横扫已经划过贾公公下盘。
只是贾公公退出步,不多不少恰到好处,红袍下摆擦着鞋底而过,除随风摆动几下,连点污迹都没有,明显没踢中。
许不令腿贴着地面扫过之后,顺势起身双拳直逼贾公公身侧,拳风猎猎发出爆响,未近身便显出骇人声势。
“力气大好,不过要用到地方,世子还没碰到咱家,就全力以赴浪费大把体力,撑不多久……”
贾公公侧过身,胸口贴着拳头划过,在许不令变招准备顺势肘击时候,右手如毒蛇吐信,在许不令肋下点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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