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正月初八,暮色时分,河东盐湖北岸曲庄,三匹追风马在官道停步,许不令和宁清夜起,进入镇上客栈。
河东是上古时期夏朝都城,晋、秦、豫在此交汇,算是大玥正中交通枢纽。恰逢战时,曲庄带官道上车马如云,数以万计百姓从北方过来,前往河西躲避战火,而望无际关中军则是逆流而上,前往北方退敌。
逃兵祸人太多,镇子上客栈几乎都住满人,连许不令都是花三倍房钱,才从客栈里挤出来间上房,供两人落脚。
客栈大厅里哄哄闹闹,都在谈论着北边局势,乱七八糟说什都有。
宁清夜带着帷帽,坐在靠窗酒桌旁,目光放在几桌江湖人身上,也在听着北边消息。瞧见许不令走过来,便又把脸儿转向窗外街道。
在方山县待近五天,抵达风陵渡萧绮,才将目前位置和安排送过来,许不令得以启程,前往风陵渡汇合。
宁清夜又被强吻次,什反应自不用说。几天以来基本上都是躲得远远,自己换伤药再也不肯让许不令帮忙,连睡觉都把剑抱着,两个人住在栋宅子里,却是从早到晚都见不上面,吃饭都是分开。
许不令知晓清夜性子,自幼对感情匮乏不知如何应对,需要想很久才能缓过来,对此自然也没有穷追猛打。
作为大将军许烈长孙、西凉军少主,许不令即便管不到东边,也不可能在东边打仗时候,躲在屋里和美人打情骂俏,表面功夫还是要做,白天都是待在方山县军帐中,关注太原战场瞬息万变局势。
抵达第二天,朝廷便八百里加急送来嘉奖信,对于姜凯处置,是让许不令自行定夺。
许不令安置好价值连城追风马,来到桌子对面坐下,轻轻叹口气:
“方才问过店小二,最近过黄河避战人太多,镇子上客栈都人满为患,这间房还是废好大力气,从位员外郎手中腾出来,只能将就晚上……”
宁清夜把脸儿转过来,微微蹙着眉:“外面这多人露宿街头,又不是看不到。”
许不令拿起酒壶倒着酒,含笑道:“这不是怕你误会故意只开间房。”
宁清夜拿起饭碗和筷子,语气平淡:“行走江湖,这种事儿很常见,晚上们轮着守夜即可,你若是不愿
对于这种官场上级对待下级常见话术,许不令自然明白意思,不就是让他‘长点眼色’嘛。
萧绮书信中,已经有所谋划,为以后更大利益,许不令不介意和朝廷先握个手。世子姜凯被留在方山县军营,由边军押送至长安,就此成为大玥俘虏,以备日后不时之需。
而许不令对朝廷回复,自然是‘许家有守土职责,享天子之厚待,食百姓之采邑,战场克敌乃分内之事、义不容辞,不敢再有所求’,意思是‘赏赐以前给够多,给朝廷卖命是应该,你不用想着怎赏事儿’。
表过态,至于朝廷是个什反应,短时间内自然不会有结果,这只是个引子,还得看日后局势如何变化。
世子姜凯和神箭杨宽虽然留下,但追风马肯定不可能给朝廷,好马在哪儿都是稀罕物件,对许不令来说,两匹追风马比姜凯值钱,自是带着赶往风陵渡装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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