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人君者,操契以责其民……”
回答还算迅捷,引用古时经典,意在‘君主要制定规则来管束下面人,使其各司其职’。
但姜麟想听,显然不是这个。
姜麟听见这老学究般回答,心中涌现无名之火,转头怒目道:
“你想,应该是盼着朕死!朕日不死,你怎继承大统?朕日不死,你拿什‘操契以责其民’?朕不死,随时都能废你这太子!”
连,bao君都当不人,用什去震住满朝文武?
姜麟不奢望姜笃和肃王儿子样英明神武、浑身是胆,哪怕是和南越皇子陈炬样,知道如何用人为自己争取权势,都能把北齐君主位置坐稳。
但姜笃没这个才能,‘庸碌无为、难成大事’是姜麟给这个儿子唯评价,而且连‘爱好’,都和正常男子不样,似乎是老天爷要断姜氏千年香火传承。
如果有任何其他选择,姜麟都不会封这个儿子为太子,但他根本没得选。
踏踏踏——
直观例子。
按理说,确定继承人,应该是个举国同庆大好事,内安朝堂、外稳诸王,君主也能稍微松口气,但齐国君主姜麟,此时却半点高兴不起来。
齐帝姜麟年近花甲,出生之时,正是大齐姜氏最落魄时候,万千皇族被驱赶到塞北莽荒之地,卧薪尝胆,从穷山恶水里寻摸生路。
姜麟在那种环境下长大,能在诸多皇子中脱颖而出继承大统,是因为姜麟心中有口气,‘不返长安死不瞑目’气。
在其他皇子都借酒消愁时候,年幼姜麟,就在外面和民夫起建马场、开水渠、造工坊、寻矿脉,想方设法地给大齐添砖加瓦,为就是在有生之年,能看到大齐姜氏拿回属于自己东西。
“父皇……”
姜笃被这话吓得脸色白,连忙跪下。
姜麟披着白发,犹如垂垂老矣雄狮,低头看着面前儿子:
“坐在这个位子上,你可以是残,bao弑杀虎,是贪得无厌狼,是阴狠狡
宫殿飞檐下,身着云纹锦袍姜笃,快步走到御书房外,躬身礼:
“父皇。”
姜麟没有回头,或者说从姜笃三岁过后,就没正眼看过这个儿子。他只是看着檐外巍峨城池,声音冷淡:
“从今日起,你便是大齐半个君主,你在想什?”
姜笃面相柔雅,面对这个突如其来问题,倒也不惊慌,认真道:
短短数十年时间,北齐从丧家之犬,变成现在虎狼之师,打大玥铁骑节节败退,其中有国师左清秋运筹帷幄不假,但没有君主姜麟这根倔骨头带头,个国师有天大本事,又如何施展开?
但姜氏气运,好像确实耗尽,天已经不站在姜氏这边。
姜麟近些年身体每况愈下,南方战局陷入焦灼,更是耗尽姜麟心力,还能撑多久,谁也说不准。
因为年轻时过度操劳,姜麟子女很少,直至快四十岁时候,才生下个嫡子,取名‘姜笃’,意在‘踏踏实实,心意,坚持不懈’。
可这个寄托姜麟全部期望儿子,却在年幼时便显露出‘虎父犬子’面,有小才却无大能,既无仁君‘恢宏大度’,也无雄主‘雄才大略’,甚至连,bao君‘独断专行、心狠手辣’都没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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