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悠毕竟和宋暨称兄道弟,父王许烈和宋氏帝王更是同生共死交情,接受宋玲禅位,无论这龙椅来多正当,他跑来接‘侄子’皇位,在史书上看来,都有点欺压旧主、不忠不义意思。
本来肃王许悠意思,是先当摄政王混着,等他哪天合眼入土,再让许不令来接受禅位。
但最后想想,让许不令接受禅位,对后世名声也不好,还不如他这当爹,直接把黑锅背,这样许不令就是清清白白太子身份,顺理成章登基,也不用再搞这些假惺惺玩样儿自欺欺人。
浑厚钟声中,马车穿过宫门,来到太极殿台阶下。
肃王许悠从车辇上下来,满头白发下双眸,看向广场四周黑压压人群,眼中有几分恍如隔世味道。
西凉军连续征战近三年,收南越,平江南,又横扫双王相争北齐,虽然宋玲身上那件龙袍尚未脱下,但所有人都已经知道,这个天下姓‘许’,现在所做,不过是个必要流程罢。
没人会在意宋氏怎想、宋玲会不会禅位,大势之下,个人意志根本左右不大局。
在许不令带着西凉军,满载姜氏宗亲,从漠北归来那天,宋氏宗氏老人,便‘满心诚恳’地跑到肃王府上,表明‘宋玲年幼、难掌大局,希望肃王能入主皇城’意愿。
对于这个无理请求,肃王自然是严词拒绝。
然后小皇帝宋玲,就召见肃王,当朝说起禅位事儿。
两年后。
建平三年冬至,场细细密密小雪,落在长安城千街百坊之间。
晨钟响彻街巷,数万百姓,站在朱雀大街两侧,沿街酒楼茶肆围栏和窗户旁,文人士子齐聚,眺望着朱雀大街中央。
五马并驱车辇,从朱雀大街上行过,前方西凉军大将杨尊义,高举大旗,上书‘肃’字。
车辇后方,是整齐排列西凉铁骑,武装到牙齿,宛若座座钢铁堡垒,都是刚从漠北草原战场上归来,身上血腥气尚未消散,无时无刻不震慑着天下宵小。
当年,许悠和肃王妃手拉手离开长安时候,他从未想过能再回来,更没想过有天,能站在这个位置,看着天下间切。
而在场觉得恍如隔世,也绝不止许悠人。
广场右侧宫阁下,数百王侯公卿站在这里观礼。
五大门阀之首萧家家主,萧庭萧大公子,寒冬腊
肃王自然还得拒绝,甚至当场脱蟒袍,说要告老还乡,表明自己没有图谋皇统想法。
再然后就是五大门阀、文武百官、三军将士,在殿前跪请肃王继位。
肃王迫不得已之下,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,并当场发话,会厚待宋氏宗亲。
这下面有什弯弯绕绕门道,所有人都清楚,看起来甚至有点假惺惺。
但肃王许悠心里面,还是发自真心地不想登上龙椅。
朱雀大街尽头,宫门大开,御林军垂首而立,等着这架诸侯车辇。
太极殿外,文武百官分立左右。
年仅十二岁大玥皇帝宋玲,手捧托盘,上面放着传国玉玺,站在台阶上安静等待。
今天,是宋氏帝王禅位日子。
虽然规模很大,到场王侯将相极多,但大殿外气氛,却不怎样庄严肃穆,也肃穆不起来。因为与其说是禅位仪式,倒不如说是许家庆功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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