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起来像是道绷紧利刃。
喻星河宁愿那刀刃朝着她。
可那刀刃朝是自己,而非别人。
他该走。
漱华等他,十年。
徐靖葬礼没有邀请太多人,除最亲近些亲戚和朋友。
大人情绪相对稳定些,只有徐宁和徐自恒两个孩子,因为幼时丧父,和爷爷感情格外深,几乎哭倒在灵堂前。
秦济楚穿着身黑色小西装,上前步,揽起眼睛红肿少女,她声音很坚定:“徐宁,去休息。”
老人颤抖着抬起手,摸摸她脸颊,而后又落下去,寻到她手,将她放在喻星河掌心里,轻声说:“你……们,好好……这辈子,不许离婚。”
医院治疗进行将近周时间。癌细胞扩散很快,但真正致命是老人心脏功能衰竭。
老人已经神智不清,瞳孔中似乎滑过道彩光。
在光芒里,他看见自己还是个少年,穿着白衬衣和墨色长裤,就等在小巷口。
即使听见那阵轻快脚步声,也假装没听见,直到少女忽然扑到他背上,勾住他脖子,笑吟吟叫他名字。
她推门进去,病床上老人似有所察,颤颤巍巍睁开眼,朝她笑下。
徐冉沉默着走过去,在病床前,低头看着他,似笑非笑抿抿唇,轻声说,回来。
往事潮水扑面而来,她曾经送走过亲人,因为她过错,十年都忘不掉过错。
病房里白色灯光和苍白墙壁互相映衬,白刺眼。消毒水味道还是如既往刺激着鼻腔,恍惚之间,似乎就回到多年前。
直到有只温暖柔软手,轻轻握住她手指。
少女也几天没睡,几乎哭到晕厥,此刻还在时不时抽泣,看起来像是只病弱小猫,怔怔看着她。
她摇摇头,也不管她是同意还是拒绝,揽着她肩就走。
和少女柔弱不同,徐自恒则坚强多,也沉默多,少年将自己跪成座静默雕像。
喻星河忽然觉得,他和徐冉很像,即使徐冉在迎来送往,在和前往吊唁众人说话,轻声致谢,来人说节哀之后,她再礼节性微点头。
她整个人像是浸在层冰冷霜雪之中,目光是冷,神情是冷。
他才借势背起她,小心翼翼揽住她腿,却故作责怪说:“总叫等你,以后换你等!”
谁知道就这语成谶。
他去留学,她在国内等他,每隔几日就给他写信,说他再不回来,她就不要他。
他去外省创业,她为等他,不想嫁人,拿蜡烛烧自己如瀑秀发。
等她终于嫁他,他才能护她爱她。十年前,妻子离世之前,他不忍心丢下丧父孙女,没有和她起离去。
徐冉转身,就撞进那双最熟悉眸子里,清澈眼睛里满是担忧,纯净又无辜。
可她手是暖,就这握着她。
终究是没能再留老人多几日。
在弥留之际,老人和亲人说话。最后,他握着孙女手,眼皮都睁不开,已经口齿不清:“不、不要自责,以前事情……不、不是你错……”
徐冉泣不成声:“爷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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