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在瀑布下捱多久,正当他觉得快要被粉身碎骨、实在难以为继时,道人影冲入瀑布来到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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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天瀑是天极峰奇景之,同时也是弟子们修炼圣地。
瀑布水是千年寒水,具有筑基锻体之能,对修士裨益极大,但却不是人人都能碰。普通人沾上点便会融肉蚀骨,低阶修士体魄也承受不住千年寒水威力,要想在寒天瀑下修炼,至少也要达到金丹境。
太玄宗人才济济,金丹境弟子并不少,却并没几个人敢来尝试寒天瀑威力,只因它滋味实在太难熬——那水冰冷彻骨,滴在皮肤上活像刀割,更别说让整条瀑布当头浇在身上——就算他们体魄受住,意志也决计受不住!
整个太玄宗,除长老们,大概也就天极峰弟子敢在寒天瀑下修炼,这也是其他弟子对他们佩服五体投地原因。
双手白近乎透明,手指修长,像玉雕出工艺品,缀着点点晶莹剔透水珠,漂亮让人移不开眼睛。
殷迟盯着那手指,喉结微动,忍住心中焦躁和怒火,不经意似问:“那弟子很厉害吗?听说,师兄亲自邀他进入天极峰,这等殊荣,好像还没从哪个弟子身上见过呢。”
“这便是殊荣?”孟尘似乎觉得很有意思似,唇角隐隐含丝讽刺,不知是嘲他还是嘲己,“那这些年每日陪你练剑,又怎说?”
殷迟没发现异样,闻言便笑起来,他眉目殊丽,笑之下更是有种惊心动魄明艳之感,恍若灼灼海棠开满庭园:“个新弟子怎能和比?师兄自然是最疼。”
他笑嘻嘻说着,又道:“方才去看那新师弟眼,叫薛朗是吧?资质尚可,只是不知心性如何。天极峰可不是那容易进,让他去寒天瀑下打坐个时辰,如果熬不下去,就趁早收拾包袱回家吧。”
薛朗来到空无人寒天瀑,只见那瀑布水如飞空白练,又如高山雪崩,从断崖顶端凌空直下,声势如雷,在潭底激起千波万浪,只远远看上眼,便令人心生退意。
他却没退,两下脱掉上衣外袍,个步子跃到瀑布下潭水中黑色石块上。
瀑布水毫不留情当头浇下,犹如块千斤巨石,砸少年眼前黑。薛朗整个人被冲进瀑布下潭水中,喉咙腥甜,张嘴喷出口热血。
他虽天赋高,但到底还未结丹,而寒天瀑威力,又岂是个筑基修士能承受?薛朗仰躺在水面上,觉得浑身骨头都被寸寸碾碎,皮肤更是疼有如千针在扎。他将口腔里余血咽回去,抹抹嘴角,咬紧牙关摆动手臂,竟似要重新游回瀑布下面。
若有旁人在侧,定会觉得他这番举动是不要命。薛朗却没有犹豫,竟真回到寒天瀑下,盘腿打起坐。
孟尘无波无澜神情终于变,蓦然抬眼看他:“寒天瀑?”
不知为何,那目光瞬之间竟隐隐有肃杀之意,刺殷迟心头凛。他不动声色捏紧手掌,唇角依然噙着漫不经心笑:“对呀。怎?”
孟尘没再说话,身形即刻消失在原地。
殷迟看着空荡荡庭院,唇角笑意终于渐渐消失,眼中温度点点冷下来。
“咔嚓”声,在他身后,棵芭蕉连茎被切断,悄无声息坠落在泥土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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