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娘神色动,思索半晌,招招手,小声说:“村东头铁匠家不是老嫌桂花是个女娃吗?还有二凤她爹,整天游手好闲,你瞒着二凤她娘去问问,说不定也能成……”
阿楚在窗外,眼睁睁看着她爹点点头,裹上大衣推开门,径自往桂花和二凤家里去。
或许是怨气太深,她竟真应那司仪话,没有去投胎转世,而是变成只孤魂野鬼。
她恨不得立刻去杀那县太爷给自己报仇,可她成鬼后也明白些规则,鬼若随意杀人,是会变成厉鬼,届时会丧失理智,要被修士降除,要被天道诛灭。
在这之前,她还有个心愿,就是最后去看眼爹娘和弟弟。
她飘回张柏村,怕自己这幅样子吓到亲人,于是悄悄躲在屋门外,从窗户往里看去。
只见她娘坐在炕上,身前是箱子金银珠宝,她边用手指拨弄着那亮闪闪珠子,边忧心忡忡叹口气:“还是觉得对不住阿楚……”
她被转过身子,和新郎面对面跪着,抬眼正对上那张灰白阴森脸,喉咙里顿时发出声泣血般绝望悲鸣。
周围人静悄悄看着这对新人相对而拜,脸上还露出欣慰笑意。可那笑不知怎地,看上去越发扭曲,简直不像是人,是地狱里爬上来个个吃人恶鬼。
礼毕,她被麻绳捆绑住双手双脚,装进个麻袋里。待再出来时,眼前看见,是座挖好坟,和里面安置好黑木棺椁。
新郎已经躺在里面,留出另半位置,是她。
她拼命磕头,额上血迹模糊,只求对方能饶自己命,最后却还是被人粗,bao拖着头发,毫不留情扔进棺材里。
“人都死,你再说这些有什用。”她爹皱眉,“你也别老想这事,人家和说,杯酒下去直接安葬,什感觉都没有,不会遭罪。”
“咱也是没办法,”她娘自言自语说,“阿毛和阿亮也快到年纪,咱家穷叮当响,怎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啊?”
她爹嗯声,又低低道:“对,那些人之前还和说,他们还需要结阴亲女娃。”
“怎?”
“听说是县太爷家少爷和其他几个要好男娃起出去打猎,结果被毒蛇咬死,听闻县太爷家结阴亲,其他几家也要照办呢。”她爹搓搓手,眼中有浑浊光,“那些人说,如果咱们能给找些其他女娃,这些银子……再分咱三成。”
“闺女,也没办法。你生辰八字正好与儿相合,合该你去陪着他。”赵县令站在土坑外,居高临下看着她,脸上似有悲悯神色,“你也别怪,要怪,就怪自己生条贱命吧。”
他说完挥手,守在旁边家丁搬起棺材板要盖,那先前主持婚礼司仪却道:“老爷且慢。虽说是按照八字给少爷配新娘,但这新娘明显是不情愿。若她死后去阎王殿向阎王爷告状,事情就麻烦。”
赵县令惊,急忙问:“那该如何是好?”
司仪道:“在新娘心脏上钉入枚铁定,把她魂留在这里,她就没法去告状。”
于是,她活生生被人用根粗长铁钉穿入心脏,然后盖上棺材盖,在片黑暗、窒息和痛苦中饱受折磨绝望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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