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睡天昏地暗,已经听不到丁点声音。
钟离靖顿顿,继而站起身,把少年扶起来。
他喝是真不少,脸颊片酡红,眼
何况像他那样人,世上本就无人配同他比肩。
再后来,他收几个徒弟。
她开始并未在意,因为知道这是掌门为培养人才对他请求。天极峰上多几个人,变多几分热闹气,可他却并未被这份热闹气沾染分毫,对自己徒弟也并不比对陌生人亲近几分,只是按部就班指导他们修习,尽到自己责任而已。
她直都是这认为。
直到有年春日,恰逢人间“百花节”,宗门中许多弟子都偷偷溜下山去参加集会,翠霞峰女弟子们亦去秀水山采摘春日盛放花儿,编成花环嬉笑着戴在头上。她被这份热闹所感染,心念动,亦摘几枝新绽桃花,想送给他做书房里点缀。
白碧第次见到钟离靖时候,还是个未出阁小女儿。
白家是修真大族,她是家里独生女,从小被视作掌上明珠,备受宠爱呵护。她自小对修仙不感兴趣,修行总是懒懒散散,爹娘疼她还来不及,对她在修炼途上也并未做过什要求。
直到有次,她外出游玩遇到众魔修,在差点被掳走之时,被路过白衣仙尊所救。
爹娘赶来,对仙尊千恩万谢又恭敬有加,她才知救下他这人,是修真界中久负盛名大乘尊者钟离靖。
从那天往后,她在爹娘惊讶目光中没日没夜拼命修炼,勤勉加上天赋,让她天天飞速成长,终于如愿以偿进入太玄宗。
她揣着桃花枝来到天极峰,竟似回到知慕少艾少女年纪,心中尽是隐秘忐忑与欢喜。她想着见到他后要如何组织说辞,想着他会不会收下这几枝桃花,想着收下后自己又要说些什……
然后,她在天极崖上座小凉亭里看见钟离靖。
他不是个人,对面还坐着个白衣少年,眉目清隽,眼神澄亮,是他二弟子孟尘。
两人正在对饮,中间摆着两瓶桃花酒已经空。孟尘似乎不过瘾,又去拎来大坛,眉间有种少年独有张扬狡黠,好像在憋着肚子坏水,诚心要把他师尊灌醉。
只可惜,喝到最后,少年反而醉塌糊涂,趴在石桌上人事不醒。白衣仙尊则神色清明,静静看对面少年会儿,唤:“孟尘。”
她以为自己终于稍稍跟上那个人步伐,终于缩短他们之间距离,可当她鼓起勇气,想同他靠更近时才知道,原来那人修,竟是无情道。
经年努力与痴望夕之间化作镜花水月,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她终于明白,原来有些东西,是她注定得不到。
可追随着他身影已经变成种深入骨髓习惯,她改不,也不愿去改。于是她在太玄宗留下来,从区区金丹修炼到众人仰望炼虚之境,从个普普通通弟子到独掌峰长老。她目光也直注视着他,看着他路攀登至大乘巅峰,心无旁骛追求无上大道,永远不会为任何人停步驻足。
她看着那人比草木还要无情淡漠目光,心中时常绝望凄凉,却又在苦楚中感到丝欣然和安慰。
这样也好。他眼睛中虽没有她,却也不会盛下任何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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