纸鹤传音是他教给孟尘,当初只说有紧要情况可以用此术向他传音,谁知对方传这多,却都是些无关痛痒小事。
看来还是课业布置
他接过小孩递来剑法书,瞥眼,开始点点将给他听。
到达大乘巅峰之后,单纯闭关已经很难继续突破,所以钟离靖待在外面四处云游时间要远比待在太玄宗多。这次是因为捡来孟尘这个意外,才破例多留几个月。
之后,他再次离开宗门,走就是四年。四年对凡人来说或许漫长,可在修士看来只不过是弹指瞬。钟离靖在众人眼里向来踪迹成谜,几十年不见身影也是常事,太玄宗上下都已经习惯,如无大事,从无人敢去打扰他。
可这次钟离靖从入定中醒来,却发现自己临时寄身府穴洞口,被堆白色小纸鹤给埋。
他沉默半晌,拿起个纸鹤拆开。
“为何不去找你师兄?”有次孟尘又拿着本剑法来寻他时,他问。
“师兄啊……”小孩挠挠脸,似乎不擅长在背后说人家不好,只是委婉道,“师兄看起来,不太好相处样子。有点怕他。”
钟离靖默默想,难道就是副好相处样子?
他站在顶峰已经太久,又因修无情道缘故,性情已非冷漠词可以概括。别说寻常弟子,便是太玄掌门和门派中几个长老见他,也免不得会拘谨几分。
可孟尘却好像点也不怕他。
钟离靖本是个不信命人。
他从雪地里找到那个孩子时,曾度怀疑“天机”是在同他开玩笑。就是这个羸弱、奄奄息、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凡人幼童,究竟要如何才能毁去他无情道?
将孟尘带回太玄宗后,钟离靖发现,这小孩还是有点特殊之处。
特别能扰人。
“师尊,这个招式学不会,您能给做个示范不?”
“师尊,您走千五百多天,您是迷路吗?”
熟悉声音从纸鹤身上传来,清脆中带着丝不易察觉幽怨。
钟离靖顿顿,又拆个纸鹤。
“师尊,已经自学完回风剑,您要不要回来检查下课业?”
“师尊,现在和大师兄关系可好,修炼途中不懂地方都去问他。不过悄悄说句,觉得还是你讲好。”
“命是师尊救呀。”小孩理直气壮说,“要是没有师尊,早就没命,怎可能怕您呢?”
“再说,反正师尊修是无情道嘛。”小孩转转眼珠,雪白团子样脸蛋上扬起个大大笑容,“就算再烦,师尊也不会嫌弃,对不对?”
知道钟离靖不会回答他,小孩自己用力点点头,自肯定道:“定是这样!”
钟离靖不置可否。
确,他情绪向来淡漠,虽被扰清闲,倒也不至于觉得烦躁。
“师尊,这句话是什意思啊,看不懂。还有这里,这里。”
“师尊,这个糯米团子可好吃,您要不要尝尝?”
“师尊,你老是自己个人待着闷不闷啊,陪您说会话吧!”
钟离靖没想到自己也有看走眼天,竟曾以为这孩子是个安静不多话性子。
不过,孟尘确不是活泼外向性格,只是不知为何,在他面前时候,话总是格外多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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