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记得你大二那年吗。”沈安行说,“托梦给你,想把满天星拿走。”
满天星是沈安行留给柳煦遗物,那是个装满纸折星星许愿瓶,柳煦数过,那里面共99颗星。
沈安行本来是打算在他死那天送给柳
再后来,日子久之后,沈安行也会在晚上熄灯之后,掀开床帘爬到柳煦床上去,十分轻车熟路地上来就这搂上他,头就靠在他颈窝里,呆就能呆好久。
开始时沈安行不会抱很久,后来天天下来,他抱人时间越来越长,柳煦有次觉得他抱人时间长有点太过分,以为他是被人欺负还是受什委屈,就问他怎。
结果沈安行对他说,这抱着他,感觉很安心。
他活这十几年,每天都提心吊胆。
柳煦听无奈又心疼,就更由着他来。
柳煦太熟悉这幕,他下子怔住。
和沈安行样,他也没出声阻止,只在他怀里艰难非常地吸几口气,又艰难非常地哑着声音叫他声:“……星星?”
“别动。……对不起……先别动。”
沈安行轻声说着,话语间带出每口气息都寒如冬日冷风,吹在柳煦后脖颈子上,冷得他只想缩起肩膀来。不仅如此,沈安行抱着他时候,还来来回回深呼吸好几口气,像是在尽力稳住心绪。
可他每呼出口气息都冷得人直打哆嗦。
沈安行什话都说不出来。
柳煦看着他,满眼不安,就像是生怕他不答应般。
柳煦又轻轻吸口气,接着说:“……夜还好长呢,你多陪会儿。”
“……求求你,沈安行。”
这最后句话简直杀人诛心,沈安行如遭重击,面色猛然震。因为柳煦,他竟然感觉到自己那颗七年都没跳过心脏突然猛地震颤下,就像是为他又死而复生般。
柳煦心绪烦杂,想会儿从前事之后,又想,你看,沈安行现在这抱着他,其实也是很舍不得他回去。
他们都舍不得。
可没办法,现在他们两个个活着,个死。他们之间,注定要隔开个黄泉路,道奈何桥,和条三途川。
终于,过不知多久后,沈安行抬抬头,将下巴搁在他肩头上,在他耳朵边上唤他声:“杨花。”
“嗯?”
柳煦:“……”
柳煦咬紧牙关,忍住寒冷——不过话说回来,他本来也就没动,沈安行说这话后,他就只好闭上嘴,准备嘴也别动算。
他现在真是心绪复杂。
无他,沈安行以前就经常干这事儿。
柳煦记得,他们两个刚把话说开那时候,沈安行不习惯,连开始想要牵手时候都要涨红着脸绞着衣角小声地求他同意。他记得很清楚,沈安行那时候脸红就跟要爆炸似。
沈安行忽然咬牙,把反手就把他拽进自己怀里来。
柳煦被他拽突然,下子没反应过来,等他反应过来时候,只感觉周身凉厉害,像是坠到个冰窖里般,周遭都冷得冻人。
那是沈安行身上温度。
柳煦突然感觉有点难受,这才发现沈安行已经把他紧紧拥在怀里,脑袋也正深深埋在他颈窝里。
柳煦被他抱几近窒息,他感觉沈安行就像是要把他吸干似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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