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,或许被留下来活下去那个人,
凭什啊?
这些情绪早已堆积成河,眼下出个缺口,它们就如同泄洪般喷涌而出,发不可收拾起来。
但柳煦不能和沈安行说。正如同沈安行不愿让他为自己伤心样,柳煦也不想让他多为自己担心难过。
他就只能把这些如海啸般在心里汹涌情绪压在心底,抿抿嘴后,就扯扯嘴角,朝沈安行笑声,强装轻松道句:“没事,不是你错。”
沈安行:“……”
这不是沈安行错,更不是柳煦错。
规矩就是这样定。他们定要上桥,定要离开这儿,而沈安行,也定要接受惩罚。
因为他是守夜人,因为他要离开这儿,因为他们要在起,因为他们要起回家。
这些柳煦都明白,但他只是不甘心。
为什沈安行总在受苦?
他这话喊得太突然,柳煦吓得浑身哆嗦,然后才回过头去,犹豫两秒后,他就对邵舫喊道:“你先走吧,们会儿再出去!”
邵舫:“?”
干嘛会儿出去啊,在这儿等彩蛋吗???
邵舫莫名其妙,但最后也没说什,就应两声,转过头独自走入浓雾之中,回家去。
他走之后,柳煦就转回过头来,红着眼睛看向沈安行。
“你果然以为那只是次。”
沈安行这说。
他说没错,柳煦是真以为那只是次。
沈安行当时在冰山地狱里说,如果他试图从“这里”离开,就会受到惩罚。
柳煦全以为他说“这里”,只是冰山地狱而已。
“走吧。”柳煦接着对他说,“跟回家,陪着你,没事。”
“……”
又沉默片刻后,沈安行才低低眸,道声:“好。”
柳煦又朝他笑下。
沈安行却没办法从他这笑里找到他十七八岁那两年耀眼影子,他只看得见柳煦勉强与痛苦。
为什自打七年前他遇见他开始,沈安行就总是在受伤受苦挨饿受冻?
他每天上学来身上都挂着彩,好几次校服上都还有洗不净几滴血,冬天时候他连件御寒衣服都没有,他甚至买不起把伞,大雨天里就直接头闯进,bao雨倾盆里。他说自己没钱,有钱买伞还不如多买点吃……
凭什柳煦后来好不容易能让沈安行活好点儿,老天就要把他带走?
凭什?
凭什到现在,他都已经死,还不能好好去投胎去转世去好好再活次,还要在这种鬼地方遍又遍挨着疼?
沈安行最受不他这样。
“……没事。”他干巴巴出言安慰道,“其实……经常会被惩罚,早习惯。”
“……”
柳煦看着他,几番欲言又止后,终于还是什都说不出来。
他能说什呢。
怎会是每个地狱!?
柳煦这下是彻底傻。
沈安行见他这样,时于心不忍,就伸出手去,摸摸他脸,垂眸道:“也怪,是没说清楚。”
柳煦被摸得脸上冰,然后,眼睛就跟着红起来。
他张张嘴,刚想说点什时,另头,往桥上走好些邵舫回头,就见他俩还傻站在原地,就在桥头上遥遥喊声:“哎——你俩不走,在那傻站着干嘛啊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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