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煦乖乖受着,声没吭。
就这揉片刻柳煦头发后,沈安行才忽然想起什
沈安行自然不信,他也看得很透。
八成是柳煦自己生气,撒气到这玩意儿身上。
他以前就这样,有情绪不会撒在旁人身上。
柳煦要是情绪不好,要咬笔要折书和本子边角,有时候气狠,课上写字力度也会大到咚咚响——上高中时候,有几次沈安行就是被这叫醒。
总而言之,柳煦撒气对象都是身边死物。
护士进来,沈安行也下意识地往旁边侧侧身,给她腾位置出来——虽然根本没必要这做。
护士走近过来,看眼滴液,随后突然眉头皱,伸手拿起滴速器,把滴速调慢不少,嘟囔道:“调这快干嘛?你不疼啊?”
柳煦撇撇嘴。
护士不说倒还不显,她这说,疼倒是真疼。
沈安行看他两眼,垂垂眸,没吭声。
所以无论他说什做什,都不可能弥补这七年。
沈安行垂垂眸。
两人相对沉默。但就在此时,随随着咔哒声开门声,有人拉开病房门。
他们又齐齐向门口看去。
进来人是护士。
责推着,鬼使神差地,就将这句直深埋心底,并不打算告诉沈安行话说出来。
他说:“过得点儿都不好。”
“……”
沈安行听得怔。
柳煦说完这话后,不知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,还是想等着沈安行说些什,突然就沉默下来。
他欺负他们不会说话。
沈安行心里明镜似清楚明白,但没说出来。
他笑声,把滴速器放回去,没戳穿柳煦,只说:“对自己好点儿。”
柳煦撇撇嘴。
沈安行伸手揉揉他脑袋。
护士看眼输液袋,又低头嘱咐他大堆。
比如输液输完记得叫护士,又比如忌生冷忌海鲜忌油腻忌辣忌酒忌茶忌咖啡,再比如多喝粥多喝汤多喝热水别喝饮料,又通知他说住天院观察下情况,没有什大事话就可以出院——说完这堆之后,她才终于离开。
护士拉上门走。
她走之后,沈安行就往旁边走半步,低下头,伸手去拿起输液管上滴速器看眼,也问:“你调这快干什?都没注意到。”
“……也没有。”柳煦干干巴巴地应声,“就是嫌它太慢。”
护士看不到沈安行,全当柳煦就个人坐在床边。拉开门进来后,她就道:“醒啊?感觉怎样?”
有人进来,柳煦也就不好再贴着沈安行。
他只好松开手,往后蹭蹭,但又不肯真全松开,就拿那只没输液手牵着沈安行,应声:“还行。”
他是真还行,没哪儿不舒服,除开始醒来时候喉咙里边像是卡块辣油似难受。
想来那应该是洗胃错。
沈安行手搭在他肩膀上,也沉默下来。
他知道柳煦过得不怎样,可当这话从对方嘴里说出来时候,他也不知该怎做。
抱抱他或者安慰他这种随手就能做到事,在这沉重七年面前,似乎都显得太过轻如鸿毛。
沈安行想给柳煦更多点,再多点,多到能填满七年孤独。
可他又明白,迟来阳光救不枯萎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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