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行满脸懵逼地眨眨眼,原先悲凉全都成茫然。
……
……?
“人死会去哪儿……是吧?”
柳煦揪着他领子,用力得握成拳手微微发抖,声音满含怒意,又冷静得有些冰冰凉。
话说到此处,沈安行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,忍不住轻轻笑声。
笑得满声悲凉。
他只笑下,转眼笑容就僵,扬起嘴角又慢慢撇下来,又笑不出来。
“……柳煦。”
他轻轻叫对方声,说:“你说……人死会去哪儿啊?”
把心里积压已久这些事都说出来,沈安行就感觉松快不少。
他长出口气出来,完全没注意到柳煦脸色越来越黑,又垂垂眸,接着说:“也讨厌这张脸,所以有时候……自己都看自己不顺眼。”
“最近还会自己往脸上划口子。”沈安行说,“他说得对……这张脸是看着就挺恶心。”
“……自己都看不下去。”
“他骂都对……生下来确实就是个累赘,早就该去死。”
想说“毕竟你爸那样傻逼才不跟他离婚,离婚之后你妈还是你妈电话还是可以打嘛”——可话刚起个头,沈安行就又对他说:“她也不喜欢。”
柳煦:“……”
“他俩离婚之后,就搬过去跟爸起过,那时候开始就经常挨打。”沈安行闷声说,“白天他看得紧,就趁着半夜偷着给她打电话……结果她跟说,那你死算。”
柳煦:“…………”
“……你知道吗。”
他把牙根咬得咯咯响,字句咬牙切齿道:“沈安行,你给听好!!!人死以后上不天也下不地,只会去火葬场殡仪馆太平间!!!”
“死就都结束?你想得美!!告诉你,就算你死也什都结束不,你如果现在死那你那死爹不但会高兴得把葬礼办成喜宴还
“……是话,是这种废物话……肯定会下地狱吧。”
他话刚说完,柳煦手就突然猛地从他手里抽出来。
沈安行怔。但他还没反应过来,柳煦就突然把拽起他衣领,活生生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截。
沈安行被逼得不得不仰头看去,这仰头,他就发现柳煦直接把自己拽到他脸跟前,两人距离近乎于没有,只差几厘米就能互相碰到鼻尖。
距离太近,沈安行看到柳煦脸色黑得像能滴墨,甚至还能看到他眼睛里烧得熊熊怒火。
“可不敢跳。都已经坐到那里,可就是不敢跳……连跳下去胆子都没有,也确实是个废物。”
“明明死就都结束,也不用再挨他打……可居然连死都不敢去死。”
“成绩垫底,没有朋友,还连死都不敢去死……还能干嘛啊。”
“有什用啊。”
“生下来……有什用啊?”
沈安行靠在他身上,像是自言自语,又像是说给他听似,梦中呓语般轻轻地喃喃道:“长得很像妈。”
“所以爸总因为这个骂,也总因为这个,拿东西划脸。”
柳煦听得呼吸滞,胸口上像是被砸块大石头上去似,有点喘不过气来。
可当事人沈安行却声音很平静:“又不是喜欢才长这张脸。”
柳煦: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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