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兼还懒着没有起身,翻个身,伸手支着自己脑袋,悠闲侧躺着,中衣衣带有些蹭开,松松散散挂在腰间,股子慵懒气息扑面而来,活脱脱是个正儿八经纨绔子弟。
杨兼微微笑,并未有立刻回答玉米,而是满似不经意说:“玉米,昨夜你去何处?”
玉米堪堪要把面盆放下,听到杨兼这句话,手腕抖,“嘭!”声,面盆险些掉在地上,磕到旁边案几,发出闷响之声。
玉米背着身,那无害甚至柔弱面相瞬间变得肃杀阴霾起来,眼中晃过丝惊诧,不过很快收敛起来,又恢复那副毫无威胁力,温吞又逆来顺受模样,只不过笑容有些子干涩,说:“没……没去哪里啊,是……是……昨儿个夜里头,奴……奴肚子有些饿,去……去营地膳房找些食儿吃,所以离开会子营帐,还请、还请少郎主恕罪!”
玉米说着,放下面盆,立刻咕咚屈膝跪在地上,似乎很害怕,以头抢地,扣在地上不起身。
巡游大军预定第二日清晨赶路,杨兼却有个小小不言小毛病,那便是……懒床。
其实杨兼贯歇下很早,但每每夜间,总容易做噩梦,旦被梦魇困扰,早上便没甚精神,懒在床上总也起不来。
今日要赶路,昨日夜里头,杨兼却又做那个熟悉噩梦,狭小逼仄空间,令人无法喘息,小小杨兼面无助哭泣,面将香甜蛋糕机械往嘴里塞着,永远不知道停歇,那虚无缥缈甜蜜滋味儿,在梦魇之中竟如此真实……
“唔……”杨兼猛地睁开眼目,鬓角已经被冷汗湿透,他大睁着双眼,仿佛还未能从梦魇中脱离出来,狠狠深吸两口气,这才终于醒过来。
“父父?”张小包子脸趴在杨兼床牙子上,歪着头,圆溜溜猫眼里满满都是关切之情,举起小肉手来,揪着张小帕子,虽笨拙却体贴将杨兼鬓角冷汗擦拭干净,奶声奶气说:“父父做噩梦嘛?”
杨兼还侧躺在床上,摆摆手,口气仍然很悠闲,说:“不过随口问,何必如此较真儿呢。”
玉米垂着头,眼眸微微晃动,思考着杨兼言辞和语气,但总觉得半真半假,真假参半,怎也猜不透杨兼真正用意。
看不透之人,才是最可怖之人……
玉米立刻岔开话题,嗓音微微干涩说:“少郎主,今日上午怕是无法启程,大冢宰那面儿传话过来,说是大冢宰偶感风寒,卧病在床,人主体恤大冢宰身子,吩咐下午启程
杨兼定神看看,原来是自己便宜儿子。
杨兼松懈下来,因着整夜梦魇缘故,还困倦厉害,便伸手,想要把小包子拖上床来,做免费“人体工学抱枕”。
杨广可是有准备,上次便着杨兼当,被杨兼拖过去捏瘪揉圆,因此这回杨广做足准备,眼看着杨兼伸手,立刻跐溜下,转头便跑,甩给杨兼个肉嘟嘟小背影,颠颠颠没影。
杨兼抓个空,没抓到可心小抱枕,只好抱着自己硬邦邦雕花木枕唉声叹气,长叹声:“养儿不孝啊……”
就在杨兼唉声叹气之时,哗啦声,帐帘子被打起来,小仆玉米端着面盆从外面走进来,说:“少郎主醒,可要起身洗漱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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