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会走过去,将小铁碗捡起来,用手掌轻轻摩挲着,将上面灰烬尽数擦干净……
杨兼朝着武场走过去,宇文会像是没有看到他样,自顾自摩挲着铁碗出神,杨兼走到他身边,也席地坐在台阶上,宇文会似乎这才发现杨兼,淡淡看眼杨兼,但是意外,竟然没有对杨兼喊打喊杀。
黄昏城门之时,宇文会因着杨兼为兵权,力保万忸于智事情,已经撕开脸皮,彻底闹掰,然而此时此刻,这两个仇人见面,却没有歇斯底里怒吼,也没有大打出手,竟然异常平静。
宇文会继续摩挲着手中小铁碗,突然开口,嗓音沙哑说:“知道,你是做给万忸于智看。”
杨兼侧头看眼宇文会,将手中枣花糕小承槃放在边,向后仰,直接躺在武场上,说:“没想到拼爹上位骠骑大将军,也不完全是个武夫,有时候竟还如此……大智若愚?”
是,眼看着这些已经斑驳发暗血迹,宇文会面前总是闪过潼关门下那鲜红刺目血花。
片片血花绽放在宇文会眼睛里,片片血花绽放在宇文会脑海中,挥之不去,歇斯底里盘旋着……
宇文会失魂落魄趟着灰土向前走去,他脑海中空荡荡,甚也想不到,好像具行尸走肉般,这种感觉似曾相识,仿佛回到自己童年,又感受到当得知正是因着自己贪顽与报复,兄长宇文胄彻夜未归,最后被抓走之时那种感觉。
宇文会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宇文胄,又是好不容易,才看着宇文胄重拾笑脸,本以为切都该苦尽甘来,起码让自己弥补下当年无知,可是谁想到……
宇文会晃过神来,自己已经来到宇文胄下榻营帐,营帐被砍倒,但是并没有遭遇火焚,地上片凌乱,砸稀碎,宇文会走进去,看到墙角地方滚着个黑兮兮物件。
宇文会也躺下来,望着混沌,随时都会下雨,黑压压天空,说:“毕竟可是大将军。”
其实宇文会并没有和杨兼闹掰,也没有因着万忸于智撕开脸皮,这切都是演给万忸于智看,个唱红脸,个唱白脸,两路夹击,瓦解万忸于智。
宇文会说:“知道眼下情势,高阿那肱要咱们退兵,如果万先锋退出潼关,能指望就是潼关驻军,所以你想要兼并潼关军。”
杨兼点点头,在城楼之上,他脑海中便快速运转起来,高阿那肱要他们退出潼关,如果万先锋不退出潼关,依照高阿那肱那狠毒手段,别说是宫刑,小包子和宇文胄必然凶多吉少。
所以杨兼准
那是……只小碗。
宇文胄药碗。
宇文胄在齐军手中遭受过酷刑,右手手臂骨折畸形,还在恢复,只有左手能动,左手也有旧伤,不能拿太重东西,否则便会直颤抖,但是偏生宇文胄是个硬骨头,他不喜欢旁人伏侍他,或许这会刺激宇文胄自尊心,素来都是自己喝药。
宇文胄不知道摔碎多少药碗,天两顿药,几乎每次都要摔只药碗,宇文会便想个主意,趁着自己工夫很闲之时,打造只小铁碗,如此来,即使药碗摔在地上,也不会稀碎。
那只小铁碗黑漆漆,此时就滚在墙角位置,看起来其貌不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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