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数道若有若无视线,都落在文清辞身上。
身月白太医,下意识攥紧手中药玉。
文清辞将紧张情绪,全都藏在心底。
皇帝独坐高台之上,轻轻用手撑着额头,听刑部尚书审讯此次谋反贵族。
这并不符合本朝规程,更是从来都没有过先例。
然而少年竟然连丝毫困意都没有。
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,谢不逢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自己昨晚纠结这件事,竟纠结到整整晚都没有睡着——
从昏迷中苏醒过后,文清辞便回到太医署去。
皇帝花整整十日,终于将藏在太殊宫里“蛀虫”全挖出来。
连带着还有谋反贵族,也个不落。
太殊宫空空荡荡片,看上去格外萧条。
甚至这座修建于前朝,拥有数百年历史宫殿,也生出几分阴森之感。
宫里乱作团,被遗忘谢不逢又回到太医署。
小小卧房里,同样是片死寂。
他躺在榻上,朝着窗外看去。
失血过多不是天两天能养回来。
想到这里,文清辞脑袋又变得昏昏沉沉。
他眼皮再次重重阖上。
在疲惫与疼痛双重侵袭下,文清辞并没有精力多想这个问题。
下刻,他便沉沉地睡过去。
望不到尽头黛色山丘,还有漫山草药。
个与自己长得模样,且眉间同样有颗朱砂痣孩子,正牵着家人手,在山上采药。
这应当是原主记忆,他刚果然从小学医。
只不过记忆里小孩身粗布衣衫,完全看不出是来自神医谷样子。
反倒像是出身于普通人家。
谢钊临这样做,有几分杀鸡儆猴意思。
刑部尚书在条条念着谋反者罪名。
而事到如今,跪在延仪殿上勋贵,对此事不再否认,也无法否认。
“……邑州王桂颐鸣,犯谋逆、叛国之罪,今当处凌迟之刑。圣上念
太殊宫,延仪殿。
不但朝臣、皇子齐聚于此,甚至于像文清辞还有禹冠林这两个太医,也被请过去。
文清辞虽然早已经被默认为“皇帝心腹”,但是头回至殿上,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紧张。
失血过多,使文清辞根基大伤。
单单是站在这里,便耗尽他全部体力。
星河不知何时升起,少年凝望着窗外场景,忍不住想——
文清辞方才到底有没有感觉到自己触碰?
嘉泉宫瞬,反反复复地在谢不逢脑海中回放。
刹那间冰冷、细腻甚至于空气中淡淡苦香,都深深地刻印在他脑海中。
不知不觉夜色已深。
太殊宫混乱还没有结束。
太监们救完火后,发现包括老太傅在内几具焦尸。
这放在平常可是不得大事,但是今日,切都被遮掩在宫变巨大阴影之下。
宫人没有大肆声张,然而老太傅惨死,还是吓到他们。
天还没有暗,除收拾残局宫人外,其余人便待在自己住处不出门。
想到这里,文清辞忍不住抬起右手,在自己脸颊上轻轻触下。
他依稀记得,半梦半醒间自己脸颊上,似乎生出股冰冷感觉。
像是有眼泪,从眼角处坠下来。
下刻,便被人轻轻拭去。
……不会是谢不逢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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