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觉时候稍有点风吹草动,他便会从睡梦中惊醒。
可是昨天晚上下那场雨,自己竟
眉间朱砂,与那双写满悲悯黑眸。
此刻文清辞,正如渡人出苦海神佛般……
文清辞出门动作很小心。
但是在他阖上卧房窄门那刻,躺在床上少年,还是缓缓地睁开眼眸。
谢不逢视线,不由穿过微启窗缝,向小院里看去。
刚站定,他便轻轻地咳几声。
小太监不由愣,路上准备好词,也不知道应该怎说出口。
——兰妃身体状况很是危险。
这对任何太医而言,都是个烫手山芋。
文清辞真会愿意和自己起去蕙心宫吗?
“好!”
雍都下整夜雨。
不过是从蕙心宫跑到太医署,小太监靴袜和衣摆,都已经被雨水所浸湿。
他刚跑到文清辞小院门口,还没来得及敲门,就听眼前那扇木门发出“吱呀”声,被里面人打开来。
身着月白色大氅太医倚在门口,笑着轻轻扶住没有站稳、险些摔倒他。
医,快来太医啊——”小太监气喘吁吁地跑过来,人还没进殿,尖厉声音便已经透进来,刺到殿中人耳边。
夜里当值太医揉揉眼睛,迷迷糊糊地从屋子里走出来:“怎?敢问这位公公是哪个宫里?”
小太监弯腰扶着廊柱,边艰难地调整呼吸边颤着声说:“是蕙心宫!兰妃娘娘……娘娘她怕是要早产啦!”
太医被吓跳,提起药箱便走出来。
殿外冷风吹,他才终像想起什似攥紧拳说:“……文太医,对!文太医今晚也在宫里!”
和太殊宫大多数地方不同,太医署角落这座不起眼小院,排水做并不太好。
晚过去,地上积水已经漫过青砖。
昨晚雨下很大。
少年目光和心绪,不由乱几分。
皇陵里十三年生活,让谢不逢养成浅眠习惯。
就在那小太监满心忐忑时候,文清辞咳嗽,终于停下来,他有些抱歉朝小太监笑下,直接说:“走吧,和你起去蕙心宫。”
担心惊扰到谢不逢,文清辞刻意压低声音。
“是…是……”方才愣在这里小太监终于回过神,转身和文清辞起向蕙心宫而去。
恍惚间他忽然意识到。
刚刚那刹那,自己竟然忘记恐惧,忘记与文清辞有关种种传闻。
淡淡苦香,被晨风吹过来。
文清辞身体还未恢复,昨晚雨下得他胸肺憋闷,因而后半夜就早早醒过来。
他虽然没听到太监在前殿说什,但是不远处那番动静还是让他猜到,大概是兰妃那边出意外。
没有任何犹豫,文清辞连忙起身,迅速换好衣服洗漱番向外走去。
积攒夜寒气与冷气侵蚀而来,文清辞身上大氅也有些挡不住。
几个月相处,太医署里人,虽还惧怕着他。
但是在这群人眼里,文清辞却早已成为近乎万能存在。
无论是想找个人与自己分担这份过大责任,还是单纯求助,文清辞都是最好选择。
这位太医话,提醒小太监。
“好好!您快些先去蕙心宫吧,现在就去找文太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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