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船舱内发生那幕,再次出现在谢观止脑海中。
谢观止最恨背叛,他现在本该质问文清辞,刚刚为什要那样做才对。
或者压根不去理会这个他这个和父皇站在同边人。
但最后还是咬着牙移开视线:“命抵命,们两个平。但是……”
“但是,你还是对不起谢不逢。”
接着便被对方手腕上刺骨寒意给吓跳。
少年视线不由落在文清辞手中紧攥那片毛皮上。
银白雪狼毛皮,已完全被河水打湿。
皱皱巴巴团,不像是什值钱东西。
文清辞刚刚,就是去捡这玩意——
文清辞屏住呼吸,强压下胸肺间痒意。
他想强撑着回去,但三米高甲板和不断翻涌河面,却化作道天堑挡在这里。
寒意已将文清辞吞噬。
“……文太医?!”
“文清辞!”
寒凉之气也于刹那间袭上来。
“咳咳咳……”文清辞不受控制地咳起来,气息也随之变乱,差点便要跌倒在水面上。
可他看都没有看脚底眼,只顾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块随水沉浮毛皮。
殷川大运河河水,打湿文清辞长发。
谪仙般人物从没有如此狼狈过。
刺
来不及多想,文清辞下意识快步向船边走去。
天边不知道什时候布满乌云,黑沉沉像是下秒就要坠在地上。
连带着运河水也变成暗色。
像墨样在河道中翻滚、挣扎。
船只甲板处微微上翘,正是船身最高位置,目测应该有三米左右。
谢观止下意识说出这句话,语气格外生硬。
他以为文清辞并不会搭腔,可没想到对方竟轻轻地朝他笑下,用温柔且略带几分悲伤语气说:“知道。”
谢观止:“……”
明明是他做错事情,但是这刻谢观止竟忽然觉得,自己刚刚话有些太残忍。
好像把小刀,从文清辞身上划过去。
要不是自己正巧路过,他怕是下刻就要沉入水中!
这到底是什,对他竟如此重要?
“咳咳……”文清辞轻笑着摇头,“谢二殿下。”
他脸色苍白如纸,唯独眉心朱砂,与唇边鲜血泛着刺眼红。
小小渡船,突然安静下来。
被罚幽禁二皇子,正乘小舟被押往另只船。
他脸惊恐地看向文清辞所在位置,指挥随行太监,将船划过来。
天空传来阵隆响。
,bao雨终于肆无忌惮地从殷川大运河上落下来。
“你疯吗?怎跳到河里?!”少年将文清辞从水面上拽过来。
他重重地咳声,最终耗尽全力,向前俯身将那块毛皮紧紧地攥在手中。
文清辞悬着心,总算落回来。
还好。
还好捡到……
他没有发现,自己唇角边不知道什时候,渗出鲜红色血迹。
单单向下看眼,便会头晕目眩。
文清辞攥紧手下栏杆,足尖点从这里跃过去,踏着翻涌水花,半刻也不犹豫地飞向毛皮漂浮位置。
不断涌动、没有支点水面,处处都藏着危险。
没走两步文清辞小腿便已被全部打湿。
此处似乎有无数双手,从水面下伸出,拽紧他脚踝将他往水中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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