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方才表现,彻底印证文清辞话:
百巧楼深处,皇帝已经彻底陷入疯狂之中。
他使劲摔打着东西,嘴里念叨着文清辞听不懂话。
或许是这边发出动静太大,守在外面恒新卫也忙冲上来。
进门之后,他们看到太医脸苍白转过身,文清辞皱眉深吸口气,纠结半晌终于小声说道:“陛下应当是犯癔症……无法近身。”
说话间不远处皇帝突然转过身。
文清辞缓缓地笑下。
那双漆黑眼瞳里,满是悲悯与温柔,可说出来话,却像是支利剑刺入皇帝心中。
“陛下,您觉得难以寿终正寝自己,真能被葬入宸陵?”
文清辞声音清润,但说出来话却如同诅咒。
“……对陛下而言,葬入宸陵似乎有些不妥,您陵墓合该在殷川大运河河底,这样才方便那些河工找您报仇,毕竟他们等时间,已经太久太久。”
——这世上那多人,就是为眼前这个东西而死?
实在不甘。
文清辞突然向前步,非常认真地开口说道:“你害死那多人,理应不得善终。”
“千百年历史上有无数开国之君,可哪个像你这样卑劣?”
“低头看看,殷川大运河里无数亡魂都在水里等你,那才是你归宿——”
天下,让他成废帝,还让他横死今日,不得善终,未来也注定步他后尘——”
皇帝那样多疑又敏感,即是因为他真将亏心事做多,也是因为当年这个诅咒。
“哈哈哈怎可能?!”
“怎可能落得和他样下场?”
末又小心翼翼地说:“……他真恨,连亲手杀都不肯。”
恒新卫身影落入他眼底。
刹那之间,那道道黑影与幻觉中殷川大运河河工样子重合在起。
皇帝颤抖着抬起右手,用食指指着他们说:“来人啊!来人,给朕杀他们——”
恒新卫面面相觑,半晌过去仍站在原地动不动,完全没有听皇命行动意思。
他们第次忤逆圣意。
他是笑着说完这番话。
皇帝理智在刹那之间被击破,他忽然大声尖叫起来,跌跌撞撞地起身向着百巧楼跑去。
如躲避厉鬼般躲避着文清辞。
和那人狼狈失态不同,文清辞缓缓站直身,月白色长衫片尘不染。
他面色平静、温柔如往昔。
文清辞每说句,皇帝身体便随之颤抖下。
到最后他竟连牙齿都因恐惧而磕绊起来。
“不不不!”
皇帝猛地向后退去:“闭嘴!朕乃九五之尊,受命于天。理应当万岁万万岁……就算驾崩,有宸陵罡气护体,还有无数人守在朕身边,不是那些孤魂野鬼随随便便就能靠近!”
怪不得他那在意自己陵墓,原来是因为这个。
“这些日子见到殷川大运河河工,见到工部那些人……见到无数人。可唯独没有见到他。”
原来在幻觉支配下,皇帝日夜都在做着噩梦,梦到那些直接、间接死在他手下人。
说到这里,皇帝情绪点点平复。
但文清辞不会让他就这样冷静下来。
皇帝这狼狈又可笑样子,将原本深埋在文清辞心中属于原主怒火与恨意全都引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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