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观止开始还有些小心,摸不准谢不逢心思他,生怕不留神触对方霉头。
可后来他发现,谢不逢似乎真不害怕自己夺位……不过想想也是,谢不逢天下是靠军权夺来。
就算自己想要夺位
低沉声音,自头顶传过来。
谢不逢语气里,听不出半点情绪,只有片死寂。
“是,陛下!”状元郎当下便松口气,他慌忙行个大礼,便捧着陈罪书退出去。
直到退出船舱,他这才长舒口气。
时间已经不早,但是看完陈罪书之后,谢不逢不但不着急休息,甚至还换身方便行走玄衣。
为写此书,他简直绞尽脑汁,这段时间以来几乎不眠不休。
谢不逢缓缓将东西接过来。
这也是他修改第十个版本。
状元郎心,当下便提到嗓子眼。
他虽是新科状元,但年纪已是四十有余。
龙舫顺殷川大运河南下,路未停,直向松修府而去。
船载文武百官,其声势不比当年南巡小多少。
“……陛下,此乃新撰陈罪书,请您看看还有何处需要增改?”
身红衣新科状元,跪在地上双手将诏书高高捧起。
这几个月来,新帝广布圣听。
他不想提,宋君然也明白什似换个话题,“给,这是你家里钥匙。”说完,便将手中东西递过去。
文清辞笑笑,将东西接过来:“谢谢。”
“和还客气什。”
文清辞是晕倒后被抱入神医谷,直到那个时候,他仍没有忘记握紧手中东西。
老谷主费好大劲,才将文清辞手指掰开,看到被他紧握在手中东西。
又过盏茶时间,谢观止被带到这间船舱中。
“往后几日,行船之事均由你负责,待到松修府,朕再回来。”谢不逢边向外走,边淡淡地吩咐到。
几名同样身着黑衣侍卫,由暗处走出,跟在他背后。
放在过去或许没有人会料到,谢不逢称帝后,非但没有“处理”谢观止这个曾经呼声最高皇位继承人。
甚至还将他委以重用,给谢观止仅次于自己权力。
可他仍被眼前新帝气势所压,跪在地上不敢抬头。
谢不逢身上有从战场上磨炼出杀伐之意,而那双眼睛……更是眼就能将人看透。
想到他对付废帝与叛军手段,状元郎身体更是当下便抖起来。
半晌过后,谢不逢轻轻将陈罪书放在案上。
“按照此版誊抄吧。”
以松修府为主各地人士,均借此机会将自己听到、经历过事,写成书册,送到雍都。
当年事,也桩桩水落石出。
状元郎口中“陈罪书”上所写,便是废帝所做恶行。
等到达松修府后,当今圣上便会将它公之于天下,以告慰万千亡灵。
状元郎深知,这本陈罪书,必将被铭记于史册。
……那时,埋葬家人,来到神医谷他还没有意识到。
这趟离家,便难再回去。
不过转眼,晚霞便已消散。
太阳被群山挡在背后,周遭下便暗起来。
恍惚间文清辞又想起记忆中那个夜晚,那碗鲜甜鱼汤,以及“自己”临睡前最后个清晰念头——要是往后每天都能喝上甜甜鱼汤就好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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