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似乎已经不能动。
若文清辞没有看错话,她是这片空地上,躺着年纪最小病患。
小姑娘身边,个人也没有,她看上去孤零零。
也不知道她家人究竟是……已经亡故,还是说狠心将她抛弃。
文清辞在无数人注视下慢慢走过去,接着俯下身半跪在薄薄木板床前,伸出手去轻轻摸摸小姑娘额头。
那里躺满已经不能起身病患。
“他们已经在那里躺好几天,不吃不喝,只等没鼻息就要被拉到城外,”男人重重地叹口气,沉默片刻,咬牙说道,“怕是大罗神仙来,也没得救。”
“求求两位,还是先拉们把吧……”
“能救个是个,您说对吗?”
说着就“扑通”声跪在地上。
文清辞身体本来就不好,这段时间虽然养回来点,但仍不能以“健康”来形容。
这路舟车劳顿,文清辞站都站不太稳。
按理来说,他本该好好休息才是。
现在不但没有休息,反倒是被人挤到墙角。
挤在最前面那几个男人,脸色虽然看上去有些不好,但个个生龙活虎,比文清辞状态都要强。
微风穿过朱门缝隙,吹向谢不逢脸颊。
带来阵若有似无苦香……
谢不逢肌肉在此时紧绷,几乎耗尽全身力气,方才推开眼前这扇破朽、单薄朱门——
官兵们回府后,涟和县衙署外病患,就再次将文清辞和宋君然团团围住。
不知不觉,两人被人群挤到空地角落。
然停在此处。
他缓缓抬手,小心翼翼地贴在朱红木板上。
却迟迟都不敢推门出去。
谢不逢从未发现,自己竟然如此胆小。
他伸出右手,颤抖着遍又遍抚向左腕上羊毛手绳。
她额头上片冰凉,显然早就已过发热期,体温比普通人更低。
他满目悲切,浑身发颤。
这个男人说话,其实没什错。
而求生更是每个人本能。
可文清辞却只说句“稍等片刻”就缓步绕开他们,向着不远处墙角下木板床而去。
——有个七八岁小姑娘,正安静地躺在那里,满目乞求地看着文清辞所在位置。
显然是刚刚患病,只有些酸痛症状。
“……咳咳,是,劳烦让下,们先从患病重者看起。”文清辞声音透过帷帽传出来,说完便迈步要走。
他虽不像宋君然那样看便不好惹,甚至于语气堪称温柔。
但是话音落下后,周围竟然真安静几秒。
“等等,大夫!”在擦肩而过之时,站在最前面男人回头朝空地上看眼。
“大夫,大夫救救们,救救们吧!”
“给号个脉吧——”
几个面色蜡黄男人,迫不及待将手伸到文清辞眼前,急着让他为自己诊疗。
文清辞被逼只得继续向后退。
“别挤——”宋君然不由有些不悦,“你们不是能走、能挤吗?要看也先看严重那些!”说着就将文清辞挡在自己身后。
接着又触向手心深可见底伤痕。
——这是当初祈求神佛时,留下痕迹。
……定是他,定要是他。
谢不逢竟在此时,再次祈求起来。
他眼底随之泛起圈赤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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