疠疾得到控制,文清辞心情轻松不少。
见老人状态好像还不错,他终于缓缓点头说:“好,那下午再来。”
就在起身那刻,文清
隔着几条街巷,都能闻到饭菜香味。
午饭时间还没有到,空地前就已经排满人。
涟和正在逐渐恢复生机,原本只能静卧在病榻上等死患者,终于有康复迹象,甚至有不少已经可以自己去排队打饭。
“大夫,已经中午,您先回去吃,吃饭……然后再忙吧。”躺在床板上老人,紧紧地握着文清辞手说。
他目光因年迈而变得浑浊,口齿也不怎清晰,但是身上却再不像之前样死气沉沉。
除此之外,涟和城内各家各户米缸,也没能逃过这劫。
百姓当然知道米已不干净,但是不吃又只能饿死。
万般无奈之下,疠疾便在这里大面积地传播开来。
确定疠疾源头之后,谢不逢做第件事,就是从其他州府调运粮草。
同时暂弃城西水井,并在尚能使用水井中大量投放草药消毒。
……涟和并非木雕产区,他手中工艺品并不精致,甚至还有细小没有处理好木刺。
但是木雕形状却非常传神,文清辞便能认出,这块檀木上雕就是自己手。
处理疠疾刻不容缓,文清辞虽然不是什急性子,但他还是加快速度。
他与每个病人相处时间,不过炷香工夫。
真有人能单凭这炷香时间相处,记住自己手模样吗?
这话说出来,就连宋君然自己都觉得荒谬。
隔着帷帽,他看不到文清辞表情。
但是宋君然大体能够猜到,师弟现在大概是……将自己当成傻子吧。
“咳咳,”宋君然强行轻咳两声,试图转移话题,“空地外重症病患,来盯着就好,你不必管这些事。”
文清辞:……
话音刚落下,老人儿子便跑过来,跟着起说:“是啊大夫!人是铁,饭是钢,您忙这久,先去休息吧。”
说话间,他看向文清辞目光满是崇敬。
这位戴着帷帽大夫,在空地上剖解尸体事情早就已经传遍涟和。
开始众人对他多是畏惧和躲避,甚至还有反感与厌恶。
但是眼见着他开药真起效果,众人态度,也发生极大转变。
如今,外地粮草已经调运过来。
涟和县陈粮,也随之被集中焚销。
日中时刻,涟和县衙署外。
空地上除病患以外,不知何时多两口铸铁大锅。
口锅煮着汤饭,口锅熬着菜。
……
小城四面环山,可供耕种土地,只有几小块。
不但人仰仗着这几块地生活,山野之中动物,同样如此。
春冬时节,附近山中没有食物,病鼠也下山聚集在此处,并于地底打洞繁衍,甚至将领土扩展至城内。
不过多时大量病鼠粪便与尸体,便污染地下暗河与井水。
算,师兄开心就好。
“那就辛苦师兄。”文清辞将宋君然话接下来。
“不辛苦,”后悔说错话宋君然立刻带着东西起身,装作有事离开,“先去忙,你有事叫人来找就好。”
“好。”
等宋君然走后,文清辞终于缓缓垂眸,向手中木雕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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