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生前二十年,他为报仇而活。
行医治病、谋划入宫,就是他人生全部。
记忆恢复后又心处理鼠疫,无暇思考别问题。
他在医学上有多成熟。
在情爱上便有多懵懂。
“先生,这边请——”
见宋君然离开,站在边侍从总算松口气,他连忙上前带着文清辞向内走去。
“好。”
夏末暖风,托着帷帽上白纱,从文清辞脸颊边蹭过。
如同温柔抚摸。
宋君然随之蹙眉。
这时,文清辞也踏着马凳走下来。
他缓缓回头,朝脸担忧宋君然说:“师兄放心,会处理好此事。”
文清辞声音轻柔而坦然,似乎已下定决心。
……师弟虽大部分时间都很好说话,可凡是决心去做事,却没人能将他拦下。
夏末时节,百岁玉兰屹立院中,入眼片浓郁翠意。
树下楼院丹楹刻桷,处处透着精致。
微风拂过,撩动着惊鸟铃,发出阵……早已铭刻在他心底声响。
文清辞不由恍惚瞬。
……切切都在提醒他,自己最终还是回到雍都。
数架装饰华丽复篷马车,缓缓驶入雍都。
车角铜铃,随颠簸轻轻晃动,发出阵阵悦耳脆响。
远远听到这声响,路中百姓便向街道两边四散而去。
夏末暑气不消,聒噪蝉鸣与街巷上吵闹,硬生生将人拖回红尘之中。
马车穿入宫门,路不停,等文清辞意识到时候,太医署熟悉院门已经出现在他眼前。
直到坐上回雍都马车,车上少有几日空闲,终于逼迫文清辞冷静下来,思考清楚——
自己回雍都,并不只是为谢不逢诊病。
身为医者,文清辞平日里用尽切办法,探究病症本源。
不仅仅是为治病救人,更是为告慰每个亡灵,不让他们稀里糊涂死去。
踏入太医署院门那刻。
文清辞不要自主地抬头,朝门匾处看去。
原本悬着“药生尘”三字木匾位置,此时空荡片。
显然,这个院子确已如世人所说那样挪作他用。
文清辞下意识屏住呼吸。
例如当年执意入宫报仇。
宋君然不由轻轻叹口气。
“……好,那你切记之前说那些话。”他又简单叮嘱文清辞两句,终于随侍从道去往另外宫殿。
马车伴着铃响,驶离太医署。
没遮挡,宫道瞬间开阔起来。
虽然早就已经下决心,但踏入这座皇宫,宋君然便不由自主地想起爹娘事情……以及文清辞去年身鲜血模样。
这座宫殿,曾与他所有噩梦有关。
马车还未停稳,宋君然便跃下去,快步向文清辞走去。
没想下刻,便有侍从缓缓抬手,将宋君然拦下来。
对方略显为难地朝他拱手行礼,极其不好意思说:“抱歉,陛下特指这位头戴帷帽大夫诊疗。稍后吾等便送您去其他宫室休息,望您理解,”
与记忆里稍有不同是,此时院外宫道上,站满侍卫。
“陛下目前暂居此处,请您这边走。”
侍从摆好马凳,拱手弯腰向车内行礼。
几息过后,苍白纤长手指轻轻撩开轿帘。
停顿片刻,文清辞缓缓抬眸越过侍从,向远处熟悉建筑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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